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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現的妻子楊青曾是軍區文工團的劇場演員,在舞臺上站了一輩子,如今退休了依然難掩風華,言談舉止也和氣慈善,一路上拉著她的手熱情的攀談,說了沒幾句話儼然把她當成了自己女兒。
聽說她今天過生日,熱情的把小輩送她的蛋糕給她。
邊經望去外面接工作電話,楊阿姨拉著她坐在臺下,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看著臺上的人在收拾道具跟佈景。
“我家小兒子在國外讀書,一年到頭回不來兩次,就是經望有時間就過來看我,自從去年我家老嚴走了後來的更勤快。”楊阿姨喝了口水,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故在他心裡啊一直是個心結,總覺得愧疚。”
……
“我一路看著他從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走到現在,這會兒終於有了女朋友,我也總算是放心了。”
楊阿姨招呼臺上的人等會兒一起去吃飯,這邊拉著她往出口走:“你們怎麼認識的?”
遠遠對上門口過來的人,時遇餘光一偏,老實話就這麼說了:“我是他粉絲。”
楊阿姨目光一亮,看著來人:“粉絲啊,粉絲好,當初我也是我家老嚴粉絲,就是受他影響,這才改行當了導演。”
邊經望走到近前,時遇只顧著看他,沒注意有人過來附耳跟楊青說了句什麼。臨出門前,楊青回頭看她,不忘說了句:“你是攝影師也算是半個內行人,演藝界就是跟鏡頭媒體打交道的行業,心得放寬點,只要他心裡的人是你,外界什麼風言風語都不重要。”
對方看她的目光頗深,時遇總覺得這話裡有隱喻,轉了好幾個彎兒也沒想明白。
出門的時候外面很應時的飄起了小雨,雨點噼裡啪啦的砸落下來,雖然不大但來勢猛烈,時遇站在臺階上往裡避了避,等邊經望開了車過來,外面雨越下越大,伴著燥熱的夜風一吹,刮來一臉濕氣。
時遇眯著眼,迎著臺階下的車前燈,看著他從車上打了傘下來,走到臺階下,正要沖過去時忽然聽見有人從後面叫了聲“kc”。
應聲回了下頭,意外的看見嘉紋打著電話過來,直到近前,對那邊草草說了聲掛了電話,目光從邊經望臉上轉向時遇,笑了下,又轉迴向他:“你們也是來看楊老師的?”
看見嘉紋的一刻,時遇終於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楊阿姨離開前那句話裡的意思。
看了眼邊經望,他嗯了聲。
說話間,嘉紋的小助理後面追出來,一路跑過來說:“嘉紋姐這鬼天氣,司機堵在路上一時半會兒估計到不了,梅姐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接我們。”氣喘籲籲地說完才抬頭看見旁邊還站了兩個人,驚訝的啊了聲:“邊、邊老師?”
對方禮貌的點了下頭,小助理看了眼他們的車,大著膽子湊近嘉紋說要不讓邊老師順路帶她們一程。樣子裝的是悄悄話,可聲音大的隔著雨聲都傳到了她這裡,更別說邊經望。
時遇默默瞥了眼小助理……你目的還能再明顯點嗎?
嘉紋報了自己的酒店名,問是否順路,然後看了眼邊經望,邊經望沒回她,倒是先看了時遇,結果對面也跟著看過來,時遇在三人迎面的目光裡,不得已違心裝了回“好人”:“沒事,正好跟你們順路。”
要不說劇本來源於生活,就是這麼巧的,你不想遇見誰就偏偏接二連三的讓你碰上,遇見就算了,還有更悲催的,你得不得不大方的裝成“事不關己”,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唾棄自己“小心眼”而已。
從開始到酒店,時遇坐在前座,嘉紋和小助理在後面,除了上車後小助理給梅姐打了個電話再沒人說話。輕微的引擎聲裡只有音響裡的歌慢慢流淌。
他車裡的音響被她親自改裝過,裡面收藏的全都是他的歌,以往聽著歌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路程變得特別短,從公司到家裡聽幾首歌就到了,從沒像現在這麼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等到了酒店,雨也停了,嘉紋跟小助理下了車,剩下他們兩人,邊經望開出一段路,在紅燈前停下,關了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