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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餐廳門口,寒風呼嘯著吹過,夜晚的橫店更冷了幾度,門口兩棵光溜溜的行道樹上拉起了燈帶,橘黃色的暖燈照得臺階下的積雪更亮了幾分。
時遇一時沒忍住,悄悄摸摸過去積雪上踩上了幾腳,把一小堆雪一點一點壓實,留下一串黑乎乎的腳印子。
站在雪堆前低頭專心欣賞自己的傑作,忽而卻見從視線之外慢慢潛過來一道長影。
身後的吊燈照過來,直到影子跟她齊平,她慢慢回頭,見到臆想中的人站在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邊經望套了件純黑的羽絨外套,敞著拉鏈,帽子掀起來扣在頭上,整張臉背在光源裡,唯有指間的煙頭閃著一點星火。
他吐了一口煙圈,灰白的煙霧氤氳著被風一吹彌漫四散。
如若不是身高,她一時間都沒能認出是誰來。
“邊老師。”愣了下,才想起說話。
他又吸了口煙,把剩下大半直接掐斷,扔進旁邊垃圾桶,再回頭看她:“回去?”
時遇驚訝他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樓上太悶了,順便出來透透氣,反正距酒店也不遠正好少佔一個車位。”
他點頭,順手拉上拉鏈:“那一起?”
“你不開車?”時遇看了眼門口兩輛車,其中一輛是黑色越野。
“車留給他們開。”拉上拉鏈,他把帽子拉下來,“有人喝了不少,他們沒車不方便。”
她哦了聲,感嘆男神細心與溫暖。
兩人就這麼向著酒店,一路並排走在人行道上,他話不算多,每次開口都盡可能的低頭,沒幾句下來時遇難得體會了一把崔三三平常吐槽跟她在一起時的感覺。
一來二去,就連邊經望也察覺到了她臉上的別扭,無奈道:“跟我這種身高的人在一塊相處,是不是挺難受?”
“不是。”怎麼會難受,還巴不得在他的“陰影”下多站一會兒,“身邊有這麼個高個挺好的,說話還能鍛煉鍛煉頸椎……再說現在都是低頭族,十個人八個有頸椎病,尤其像我們天天對著電腦的,倒是真覺得別扭的是你才對。”
他笑:“也是,很少有人能像你這麼看得通透,真的時常要遷就別人,上面的空氣也沒多新鮮。”
要不怎麼說旱得旱死,澇得澇死。
他們就這麼走在馬路上,幸虧是晚上,兩邊路燈又沒那麼亮,但還是因為他身高的問題,偶爾有匆匆路過的年輕人總要回頭多看兩眼,怕人認出來,邊經望又把剛摘下來的連帽給蓋回去。
等過了馬路,人少了些,發覺跟她說話不方便又摘下來。
結果剛摘下來就遇到前面一個影院晚間散場,他只能特別無奈的重新把帽子帶回去。
時遇見一堆人湧出來趕緊加快了步子,要是在這種時候他被人認出來,百分之百脫不開身。
匆匆路過,等過了一段距離,還能聽到電影院在放一首電影片尾曲。
這部電影是在《離間》之前邊經望去年監制的一部電影,超現實主義探索未來穿越時空的懸疑類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