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燁明顯感應出朱厚照對他的一絲殺意,心中卻是絲毫不加以畏懼,甚至於有些渴望看到朱厚照會如何殺害他。
他始終搞不明白朱厚照為何一直對自己百般容忍?既然對自己心懷濃烈的殺意,何不盡快的動手誅殺?
“皇兄,既然咱們兄弟二人要坦誠相待,小弟想向你詢問一件事情,請你務必講說實話?”
朱厚照亳不在意的揮揮手,點點頭應允了他的請求,還言說必以實言相告。
朱厚燁開口問道:“兄長,自從我成年之後,你完全可以將我驅逐出京城就藩,再派遣親信心腹官員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讓我像其他藩王一樣過著荒淫無度的生活,一輩子也沒有任何作為。”
他越說越生氣,索性直言無諱,絲毫不管朱厚照會不會生氣發火。
“兄長,你何必將我留在京城為王,一方面對我示以寬厚,一方面又極力打壓,這種做法明顯不符合你做事的生活習慣啊?想必我過得不太舒服,你過得也很壓抑吧?”
朱厚照的雙眸微微一陣收縮,流露出一絲冰寒殺機,看起來對朱厚燁如此瞭解他的生性習情有些驚詫不已。
當他正要開口說話時,沒想到朱厚燁根本不給他留下機會,徑直的繼續敘說著。
“兄長,不要講什麼兄弟悌愛的深厚情義?恐怕自兄長懂事起,便應該對我有所忌憚吧?畢竟我是你唯一的皇位競爭者,否者兄長也不會如此對群臣隱忍不發?”
朱厚照對朱厚燁的直言無忌言語有些氣惱,欲要出口反駁,想了一想又一次隱忍不發。
朱厚燁好似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世界中,對於朱厚照的所有舉動渾不放在心中,順應著自己的思路發出由衷的感嘆。
“想一想原歷史中兄長登基後的所作所為,個性奇特且率性行事,從來不為皇位所束縛,曾經北上九邊,做出京軍和邊軍換防之事。又曾南下揚州遊玩,收攬民婦俊色於宮中,一直灑脫自在的生活著。”
他有些氣惱的詰問朱厚照:“兄長,難道僅僅因為我的橫空出世,你便如此看重皇帝的寶座,壓抑住自己的生性習慣,再也不敢肆意妄為嗎?”
朱厚照這一次不僅沒有再生氣發火,反而神情無比專注的聆聽著,臉上還流露出一絲悠然嚮往之色,和一絲羨慕不已之意。
許久之後,他才極為感慨的嘆息數聲,沉寂一陣子,他才緩緩的詢問朱厚燁。
“二弟所言當真否?不過我倒是極想過那種亳無忌諱的生活。小時候不必在父皇母后面前,佯裝出一副喜愛讀書求上進的姿態,也不必強自忍耐著性子,聽那些老臣講解所謂聖人言傳的各類學說,想幹什麼便幹什麼,一直是我天生習性中的最大快樂。”
朱厚照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說不上來的莫名神色,即有些懊悔,又有些無奈,還有些不忍捨棄,有些患得患失之色、、、、
各種互相矛盾之色融合在一起,讓他本人也變得有些捉摸不定,最終朱厚照長長嘆息一聲,幽幽的自我感慨著。
“看來二弟說的話有八九分是真實無誤,我的原本習性恐怕連帝師楊廷和也不曾知曉吧?父皇母后也未必真正能夠知曉我的心中憧憬?原來皇帝的寶座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能夠泯滅一個人的天性愛好,還必須壓抑住自己的慾望,在皇位上一直留戀不去。厲害啊厲害!”
朱厚燁嘿嘿嘿的發出一陣鄙夷曬笑,臉上顯現出一副志不在此的神色,對有些神情低落的朱厚照溫聲寬慰道。
“兄長,你的身體已經到了如今衰弱不堪的地步,再棧戀這個皇帝寶座又有何用?還是想開些吧。若我對兄長說實話,我一直沒有窺測過皇位寶座,也從來不想過這種枯燥無味處理政務的生活,兄長如今可相信我所言屬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