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惕轉首望向閉口不言的崔博,面帶濃濃殺機,厲言痛斥對方,絲毫不留些許情面。
“崔博狗賊,我宋家一向與你無仇無怨,你為何不顧及大明官場規則,處心積慮的置吾父於死地,又令人砸傷我的右腿,落下個終身殘疾,今生無望於仕途,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令你如此歹毒狠辣?”
他原本是個一心攻讀經書想出仕的年輕人,何時經歷過這等兇殘歹毒之事,這讓宋惕幾乎難以置信,也差點兒令他崩潰頹廢。
幸虧有了故交親人聞訊前來相助,才讓他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宋惕痛恨的向崔博發出怒吼質問對方:“崔博老賊,若不是行兇之人自稱是奉你之命行事害我,恐怕我一生也難以知曉是中了你的毒手,這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吾父與你政見不和嗎?快說,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名俊俏女子伸出右手輕撫宋惕的脊背,神色有些擔憂的勸慰宋惕。
“相公不必如此動氣,如今崔老賊已落入我們手中,他不據實交代,便讓手下人大刑拷打審問,還怕他不如實招供嗎?相公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婆母仍需相公奉養,弟弟和妹妹們還需要相公代為撫養成才。”
原本沉默不語的崔博,此時卻猛然抬起頭來,雙眼緊盯著仍然憤怒不已的宋惕,冷冷的付之一笑,說出了令宋惕一生都不敢相信的言語。
“嘿嘿嘿,為什麼?你父身為青州府教諭,卻在暗中為韓續等學子臆猜考官欲出的考題,還恬不知恥的為他們代寫制藝文章,讓他們背熟後在考場上作弊,以此卑劣行為收穫巨利以肥己身,還敢嫖宿暗娼處,本官暗中對付他又有何不對之處?”
望著宋惕難以置信的模樣,崔博好像出了一口悶氣似的變得舒坦起來,手指著那名俊俏女子有些失落的感慨著。
“不知你如何尋到如此一個強援前來相助,崔某隻恨自己當初心慈手軟斬殺你以絕後患,才有了今天的殺身大劫。既然你父無恥無義,我為何不能設計報復你們父子?”
那名女子雖然比宋惕年少幾歲,人卻比較成熟穩重,當下冷冷的回應著崔博的疑問:“我是宋郎新訂下的未婚妻,之前曾蒙宋郎挽救於危難之中,現在幫助未婚夫報仇理所應當吧?”
崔博聞聽此語後,知曉自己再無僥倖存活的希望,索性挺身應對屠刀,大聲的向宋惕高呼求死。
“如今我落在你等的手中,便沒有想到過有僥倖存活之意。任打任殺全憑汝意,何須婆婆媽媽的以大義壓人,還臆想著你父有多麼高尚無辜!哈哈哈哈,動手吧,崔某自作自受再無怨言,來生為人必心狠手辣,不留一絲後患以免誤及己身。”
崔山看到那些壯漢將湖水中的死屍打撈上來仔細點數,有時還為未死者補刀,看樣子是要一網打盡,他也自知再無生望,索性再加上一言刺激神色迷茫的宋惕。
“嘿嘿嘿,宋惕小兒,你以為我家老爺彈劾宋容老兒的罪狀是臆猜匿造的嗎?或者是根本不存在的構陷之罪嗎?哈哈哈哈,那些都是你父犯罪的確鑿證據,朝廷才會如此處置你父自殺之事。”
看到宋惕的臉色更加蒼白如紙,崔山好似出了一口怨氣,向甲板上吐了一口濃痰後,恨恨的怒罵著死去的宋容。
“只可恨老天無眼啊!宋容老兒竟然自殺身亡,還臨死前寫下所謂的冤書,連累著我家老爺丟官辭職,宋容老兒才是大明朝廷的蛀蟲,是名符其實的貪官汙吏、、、、、呃、、、、呃、、、、”
他正在瘋狂叫囂著,那名女子已向領頭壯漢做了個殺的手勢,那壯漢毫不猶豫的揮刀刺入崔山的胸膛,讓他痛苦的再也不能言語叫囂。
幾乎與此同時之間,另一名壯漢也揮刀直刺崔博的胸膛,用力一攪後,迅速抽刀退後,以免飛濺的鮮血迸濺到自己身上。
宋惕對自己的父親尊崇倍至,哪裡會相信宋容會做出如此多的違法事情,如今根本沒有一絲為父親報仇雪恨的快感,而是臉帶一絲難以置信之色,質問那名俊俏女子。
“娘子,他們所說的話語都是實言嗎?父親生前一直嚴格教育我,自己怎會做出如此卑劣之言,你告訴我事實真相,快點告訴我啊!”
那名俊俏女子臉上稍露遲疑之色,本來想要加以隱瞞此事,可看到宋惕一臉焦灼之色,雙眼充落信任之光凝視著自己,便默默的點點頭,示意崔博主僕倆所言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