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吳松認為自己原本只是想玩弄些權術,對王仁父子沒有任何敵意,是好心想將王仁拉到自己的麾下做個親信書辦。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弄巧成拙,正巧被孫山等人聽到了自己正在訓斥王仁,讓王仁有些丟失了臉面。
尤其是孫海還是王仁的親生外甥,誰知道他會不會記恨自己曾經羞辱過王仁?
再加上王功那個久在公門修行的老東西,這個奸詐陰險的老吏豈是個省油的燈,無端招惹到他,自己將來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若王功記恨欲報復自己,以後蠱惑已成了氣候的孫海一起設法報仇,自己將來的結局可想而知。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吳松令人請來吏房的司吏胡武前來商議事情。
等到胡武來到後,二人一邊虛言閒聊,一邊喝著茶水,都是漫無邊際且沒有實質的聊天,始終不切入即將商議事情的主題。
胡武也是久歷職場之人,從吳松的言談舉止,和略有些焦急的神態上,已經看出來對方是想尋求自己的幫助。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自己一定要把控住局面,讓吳松老兒先開囗求懇自己,儘量讓他滿足自己的要求,順便提些不太過份的條件。
只是自己要把握住分寸,即要不過分得罪吳松,又能佔取到某些好處,最好是與吳松取得互相依附互相鼎力相助的約定,方是最為成功的先決條件。
吳松看到胡武滿嘴跑火車信口閒聊的模樣,決定不再有所隱瞞,將自己的煩心事情盡皆向對方合盤說出。
最後他還十分感慨的自怨自艾:“胡兄,孫海等人也許短時間內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可孫山此人不可小覷。只因此人的運氣太過於霸道,初次參加科舉考試,便連戰連捷,從一個普通平民之子一躍成為副榜第一舉人孝廉公,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啊!”
胡武早已知曉孫山之事,也對落榜士子的代言詞“名落孫山”多有了解,自然不想與孫山有所結怨。
他緊閉著嘴巴不言不語,還裝作一副不解之意的傾聽著吳松訴苦。
吳松見狀暗自痛罵對方一聲“老滑頭”,又繼續向胡武敘說著孫山的過往經歷。
“胡兄,孫山能在院試時僥倖吊榜尾,又考過科試,再取得副榜舉人的功名,連鄉試主考官鮑錦也因他之故被罷官歸鄉,如今連縣令大人都對他禮待有加,是個難惹的主啊!”
俗話說得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胡武又沒有參與其中,自然對孫山的爆棚運氣不驚不懼,還假惺惺的充好人藉機開導吳松。
“吳兄不必過分擔擾此事,那孫山以往的為人極為不錯,氣量風度也極寬廣,不會為了替族弟的親戚出頭難為吳兄的?吳兄且放寬心,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吳兄設宴邀約孫山前來,讓為兄從中斡旋一下如何?”
吳松聽後連連搖頭否決:“胡兄不瞭解孫山的為人處事,我卻曾經與他共事過,他絕對不會因為此事找我的麻煩,我提及此事,不是害怕孫山故意與我過不去,而是、、、、而是、、、、、”
胡武這一次是真的被弄糊塗了,滿臉疑惑不解的望著吳松,期待對方做出合理的解釋。
“嘿,胡兄,我是說那孫海小兒的潛質也不低,若他以後考上功名成為朝廷官員,會不為他的孃舅出氣嗎?就憑我這不入流的經制吏,能抗衡住他的滿腔怒火嗎?”
胡武一想也對啊,便不想參與其中,無論孫海將來成不成器,僅憑他是孫山的族弟,又是個讀書不錯的少年書生,自己何苦摻雜此中自找麻煩?
於是他虛言假辭勸解吳松一通後,又緊閉嘴唇不再言語,還隱隱做出想告辭離去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