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敏嘔氣回到自己的住處後,越想越覺得心情鬱悶惱怒,氣恨得一直拍案痛罵鮑錦卑鄙無恥。
等到他稍微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思及鮑錦徒有清廉耿直的清譽,如今卻為了逢迎上官的好惡,將那名無辜考生百般打壓。
若不是自己適逢其會,即使有人出面彈劾鮑錦,自己還會挺身站出來為鮑錦辯駁。
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被鮑錦的偽善之舉矇蔽了,最後恨恨的拍案而起大聲疾呼。
“呸,好不要臉面的鮑仁華,事涉內閣三方爭鬥,你為了諂媚上官,竟然敢讓無辜士子牽涉其中,真是卑鄙無恥至極,本官豈能視若無睹冷眼旁觀?”
陳一敏沉吟許久之後,雖思及這件事情牽涉到三方閣臣內訌爭鬥,自己無端摻和進去彈劾鮑錦,未必能落個好的結局。
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若讓陳一敏靜觀事態繼續平穩發展下去,他又感到臉紅羞愧及憤慨不平,壓抑不平自己視惡如仇的習性。
最終陳一敏暗自做出判斷,你們為人何等不堪,不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嗎?滿嘴公正仁義,背後卻齷齪卑鄙。
待陳某人揭去你等的偽善面紗,將醜陋無比的嘴臉曝光於大眾面前。
即為那些無辜受到打壓之人出一口惡氣,也能讓陳某人不枉熟讀儒家經典多年,勇於做一個嫉惡如仇之人。
思慮好之後,陳一敏便書寫了一封彈劾鮑錦的奏章,交於負責監察考場和負責眾考官人身安全的錦衣衛。
錦衣衛千戶對此事十分看重,下令手下精銳立刻飛報京師,還留下幾名錦衣衛重點負責陳一敏的人身安全。
等王閱卷官匆匆來到陳一敏住處外時,被錦衣衛攔阻住去路,不准他與陳一敏有任何交集。
王閱卷官對於此事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匆忙向鮑錦通報實情,鮑錦直氣得跺腳大罵陳一敏節外生枝,將此事鬧得沸騰揚揚,非得搞出一場軒然大波。
陳一敏則安坐於貢院房間內不出,以書寫詩詞陶冶情操,靜靜等待著京師正德皇帝的裁決。
第二天正是此屆鄉試放榜之日,李鎮專門關閉了書鋪,和妹妹李豔一起陪伴著孫山去貢院廣場觀看張榜。
他們三人可沒有那麼多錢財租賃房間觀榜,依仗著年少體格好,擠到看榜前列親眼觀看放榜時的熱熱鬧鬧。
孫山和李鎮一左一右將李豔護在中間,目光逡巡著留意不良之人乘亂′揩油′。
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真得被眾人擠得沒地方可去,李豔的身子緊貼在孫山所在一方,極像是投懷送抱似的,充滿著曖昧不明的感覺。
二人的年歲相差不大,性情也十分相投,李豔又時不時地流露出對孫山的愛慕之情,而孫山同樣對李豔產生愛意,只是兩個人沒有公開說破而已。
孫山此時已與張蓮訂下婚約,雖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基礎,可也曾偷偷見到過對方几次,二人皆感到十分合適有眼緣。
這種情況在明朝時期非常普遍流行,縱使孫山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也無人奉陪,更不要期待女方二十好幾還沒有嫁人,一心一意等待著良緣愛情的到來。
她們大多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及笄之後便大多訂下婚約,十五六歲嫁人生兒育女者比比皆是。
即便有錢的男子因為追求學業參加科舉考試,推遲結婚時間,可他們大多十七八歲才訂婚,女方大多比男子小四五歲,譬如王才夫妻二人即是其中的典例。
而且女子到達適婚嫁人條件之後,若一直沒有訂下婚約,官府還要進行一定數額錢財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