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荏苒如梭,時光匆匆流逝,韓柏年事已高病入膏肓,望著床前痛哭流涕的兩個兒子和幾個孫子,心中感到由衷的自豪。
他顫抖著雙手緊握住大兒子的手,留下流傳許久的韓氏家訓:“韓氏子弟不許欺凌弱小,不準欺壓良善,不得做傷天害理的陰損之事,更不準做出故意報復他人之事,甚至做出斷人子嗣害人傳承香火斷損的事情。”
當他看到兩個兒子和孫子們恭敬聽從,不由得臉現欣慰之色,又向幾個讀書頗為上進的孫子們高聲叮囑。
“爺爺知曉你們都有些才學,尤其是儒兒最為優秀,也知道你們一心想參加科舉考試,完成昔日韓大人提起過的改變門楣之意,我便不招惹你們不高興,立下些什麼不準入仕進入大明官場的遺言。”
望著眾人之間文采最好的二孫子韓文儒有些欣喜若狂之色,韓柏無奈的長長嘆息一聲,為兒孫的貪心不足而惋惜。
現在沂水韓氏家族已經有幾個人考上秀才和童生(並非年齡小的文人,而是考過縣試和府試之人,是一種功名。),護佑著韓氏一族已綽綽有餘,可孫子們執意要踏入爭權奪勢關乎性命存亡的大明官場,自己也不好固執己見橫加阻擋。
韓柏幽幽地嘆息一聲,對兒孫們說道:“不是爺爺故意阻攔你們上進之心,實因為官場之內太過於黑暗,及帝王的無情無義,動不動便誅殺九族,連正直忠義的韓大人都沒能躲過皇帝的屠戮,才在之前執意阻攔你們考取功名出仕,現在好了一點,換成永樂皇帝當朝,爺爺便不再阻攔你們。”
看到眾孫子都是一些喜悅之色,韓柏慢悠悠地長嘆一聲:“儒兒,爺爺知曉你的為難之處,常言說得好啊,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等既然執意進入官場,便須答應我謹遵下列諾言,否則爺爺縱在九泉之下也饒不了你們。”
於是韓柏說出他的最終遺囑:“爾等要牢牢記住,無論你身居何職?不準與人勾心鬥角,不準結黨營私,更不準與人締結深仇大怨。無論爾等在官場得意與否,都會給子孫留下無窮的禍患,切記,切記、、、、、、”
數年之後,韓文儒報名參加了科舉考試,從小小童生一直連過數關,一直考到了春闈殿試,成為沂水縣自大明開國以來的第一位二甲進士,從此便正式進入大明官場。
他時時刻刻牢記爺爺的叮囑之言,公正無私兢兢業業,勤廉拒賄清潔奉公,最後以正五品知州之職告老回鄉,成為山東布政使司境內的名宦。
也許是盛極則衰,自韓文儒一輩起,韓氏嫡系子弟一直沒有太驚豔的人才,大多是文采不彰,其他子弟也都是極平庸之徒,印證了那句古話一輩不如一輩。
而且更為可怕的是,無論是嫡系子弟,還是旁支庶出子弟,香火傳承愈來愈少,有時候兄弟幾人才僅有一子做為後嗣。
而且無論嫡庶子弟,大都是不喜文學之人,偏偏喜歡經商或者享受遊樂生活,最多都是秀才、童生的功名。
眼看著韓氏一族又將泯滅於眾人之間,嫡系子弟韓德出來力挽狂瀾,在大明弘治十二年,四十多歲的韓德考上了三甲進士,在京城內做了個從八品的官員。
也許是受到弘治十二年唐伯虎引發的科舉弊案影響,也許是韓德的個人原因所至,韓德的仕途極其艱難無比,歷經近十年都沒有多麼大的擢拔升遷。
即使這樣韓氏家族有了韓文儒的二甲進士和韓德的三甲進士庇護之下,也成為沂水縣的詩書傳世官宦之家。
而韓氏子弟沒有文采出眾者,在商業之道上倒是做得極為紅火,錢財也越聚越多,成為沂水縣內赫赫有名的富豪極有權勢人家。
同時韓柏生前一直擔憂的事情,也逐漸顯現出來,韓氏家族這些從小生活富足奢侈的兒孫們,逐漸墮落為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
他們甚至有時候肆無忌憚,膽大妄為的做下不少違背大明律法,以及背逆世俗禮儀的缺德之事,也為韓氏家族埋下了一枚隨時即將引爆的隱形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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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傳來清晰且緩緩流動的類似溪水流動的聲音,讓“他”感到無比的愜意和舒爽,又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臨終時的感悟及感慨。
原來你自認為極其神聖的學說或某一種職業,有一天突然在你面前崩潰坍塌下來,且被你狠狠的踩踏在足下,且佈滿汙垢塵土,惡臭不已之時。
那就如同某些知名人士所言說的一個“玩”字,玩音樂、玩電影、玩文學、玩創作、、、、、等,原來世間萬物皆可用來玩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