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發現自己再餓下去,可能真的會淪落到跟阿拉搶吃的,便認命地從衣帽架上取下大衣,拿了圍巾鑰匙,把顛顛跟出來的阿拉趕回臥室,然後拉開大門。
然後,他跟賀銘的目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賀銘收回抬著的手:“剛要敲門。你去哪?”
於天支支吾吾:“我去,買點吃的。”
賀銘皺眉:“還沒吃飯?”
於天:“剛才沒餓。”
賀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這麼一說,於天便覺得自己臉上很燙。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暖氣燒得特別足。
於天搖搖頭:“可能在家悶了一天吧。”
“那我陪你出去吃飯吧。”賀銘說。
於天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點了點頭。
直到兩人坐在店裡,於天才反應過來他沒問賀銘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賀銘喝了一口水:“沒什麼事,今早一條圍巾忘在你這裡了。”
於天:“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說了我就給你拿出來了。”
賀銘不怎麼在意:“沒事,你先吃飽比較重要。”
賀銘的聲線其實很好聽,只是他說話的聲音、語氣和表情一直都很淡,才讓人覺得沒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感情。但是此刻兩人坐在暖氣充足的店裡,頭頂映下柔柔的暖色光,賀銘的大衣被他隨手搭在椅背上,裡邊是一件薄薄的駝色毛衣,襯得他眉目都柔和了幾分。
於是聲音聽起來也分外溫柔。
於天感覺自己要在賀銘的糖衣炮彈下投降了,急忙喝了一口湯,含含糊糊地說:“好喝。”
他不明白賀銘對他而言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只不過短短幾天,他就到了這樣的程度。
店裡的音箱在放一首很熟悉的輕音樂,於天記得以前賀銘會彈這首鋼琴曲,還在校文藝晚會上表演過。
那時候他一襲西裝,顯得挺拔英俊,迷倒了萬千少女,於天翹著二郎腿坐在臺下,嘚瑟得尾巴都快翹上了天,激動地跟每一個人宣佈:“這是我發小,西裝我陪他挑的!”
旁邊有人推推他的手肘:“於天控制點,你眼睛裡都快冒光了!”
……也有可能,他對賀銘,不是短短幾天。
就像釀酒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酒味出來,卻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