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
他記得賀銘小時候就是一個非常冷感的人,好像沒怎麼見他喜歡過哪些毛絨絨的小動物。
不,你的。
賀銘心說。
於天小時候的性格和現在差不多,可能比現在還要更容易感慨一些。
那時候,於天家裡養了只狗,小於天很喜歡,經常帶它出來找賀銘玩。
賀銘本身對小動物是無感的,但是架不住於天喜歡,就經常跟於天一起出門遛狗。
結果某天上學,賀銘照例在衚衕口等他一起上學,卻等來了一個雙眼浮腫,滿臉淚痕的於天。
於天抽泣著說:“芝麻生病了。”
賀銘問:“什麼病?”
於天“嗷”一嗓子哭了出來:“治不好的病,醫生說它沒有救了。”
賀銘沉默半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沒有於天那麼多豐富的情感,卻在此刻也體會到了莫大的悲傷。聽老師說,這種心情叫做“感同身受”,可是賀銘覺得,它不止感同身受那麼簡單。
他好像不是為芝麻難過。
他只是不想看到於天流眼淚。
……
“愣著幹嘛?下車呀。”出神間,車子已經停在了賀銘家樓下。
賀銘開門下車,隔著車窗對他揮了下手,嘴唇微動,似乎說了句什麼話。
於天把車窗搖下來,恰好聽見他說:“……路上小心。”
聯絡上下文,於天覺得賀銘說的應該是“謝謝,路上小心”。
多年的損友忽然變得這麼有紳士風度,於天很是不習慣,幾乎以半身不遂的動作跟賀銘揮手告別,一腳踩下油門。
車開出去好幾百米,於天才想起來,圍巾忘記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