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楠在迷迷糊糊的夢境中笑出了聲,頂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雨沖刷睜開沉重的眼皮子,透過層層疊疊的阻礙看到熟悉的面容。罪魁禍首正低著頭幫他抹沐浴露,乳白色的濃稠液體還未徹底粘附在白嫩的肌膚上便被強勁的水流沖得一幹二淨。
腳底下的泡沫越來越多,偶然間的移步也只覺滑膩。
熱氣蒸騰了一部分的酒精,勉強奪回意志的淩楠眼睜睜看著董盛給自己洗了一個並沒有什麼用的澡,“你幹嘛?”烈酒喇過的嗓子還有些刺痛,詢問的時候淩楠不自覺壓低了聲音減少聲帶振動。
“給你洗澡啊。”
董盛沒抬頭,滑過大腿的手鑽進內側拍了拍,“把腿分開。”
淩楠莫名噎了一下,流氓兩個字險些脫口而出,最終也只是木著一張臉,聽話地岔開了腿
頭頂的水有些涼了,淩楠甩了甩頭發,丟擲幾串雜亂無章的水珠子,有些濺到董盛背上,混著水流沿著脊椎一路往下。
董盛沒感覺到,但他還是抬了頭——淩楠動了腿。
幾乎是咫尺之外的熟悉的小家夥、緊實優美的腹部線條、色調偏淺的雙珠、凹陷明顯甚至盛著些許清水的鎖骨……董盛就這麼逆著水流一路看上去,偶然漸進眼裡的水珠也並沒有阻礙他欣賞某人的舉動。
淩楠調完水溫收回探出的上半身,低頭就直直撞進半蹲在他身前的男人,他伸手替人抹去臉上的水,略帶粗魯的動作持續到他覆上那雙璀璨的眼睛,“看什麼,你洗完沒?洗完我就走了。”
滴嗒聲仍持續不斷,少年把罕見的羞赧藏進微顫抖尾音裡,像是傍晚時他們一起討論過的火燒雲。
淩楠到底還是把手收回來了,因為緊貼在他大腿內側的手掌,也因為在他手心裡不斷掃過的睫毛。
不,或許用剮蹭來形容更為合適,它將淩楠的掌心剮得直發麻。
水流依舊在敲擊著瓷磚地板,白乎乎的蒸汽仍在彌漫,但淩楠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叫了董盛的名字。
“喝過酒的人不能洗這麼久的澡。”
他給的理由充分且富有信服力,但他現在的狀況並不容樂觀,或許跟他發脹眩暈的腦袋有關,所以他拖著一個虛弱的身體放緩了調子。
“……你別舔了。”
但董盛置若罔聞,他抓著那隻本應被主人收回去的手,掰著手指一根根舔過去,連蜷縮的餘地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