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著實舒坦了不少,人也似是恢復了些精神和氣力,比剛剛強多了,稍作休息,四爺靠著椅背閉著眼睛歇一會子,蘇培盛趁機叫人端了熱水來,給四爺泡泡腳按按腿。
這會子又是吃得舒坦,腳和腿亦是暖和,便不由得讓四爺有些忍不住睡意,抬著眼皮子瞧了一眼放在旁邊兒的小鐘,這會子可都四更半了,離寅時入宮就剩一個多時辰。
四爺瞧著滿桌的奏摺,著實不敢再歇了,趕緊的叫蘇培盛將泡腳的盆子給撤了去,且再享受一會子,他怕是要直接睡過去了,毅力且都被泡軟了去。
怕一會子看著看著真睡著了,四爺還叫蘇培盛將旁邊兒的窗子開啟半扇,蘇培盛雖是心裡不情願主子爺這般折磨自個兒,可主子爺一繃臉,他哪兒敢再自作主張,且趕緊的去開了。
只將窗子一開啟,那風口正對著四爺,開啟了沒一會子,屋裡便沒一絲絲熱氣兒了,四爺在屋裡穿得單薄,這會子且哆嗦著,著實清醒了,這才讓蘇培盛將窗子又關上。
中間蘇培盛再端來湯水和點心,四爺倒也沒抗拒,只是再不肯叫人給泡泡腳按按腿了,他坐得僵了,腿和腳都冰冷著便也不困了,直接一口氣批奏摺批到了寅時二刻,這才將將案上小山一般的政務處置完。
倒也沒什麼時間再睡一會子了,四爺稍稍梳洗了些個,換了身兒衣裳便叫人備馬車準備進宮去。
一來因著夜裡沒少進些個吃食,二來如今事急,四爺心裡亦是惦記著宮的情況,各種事兒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這會子倒也不覺得覺得餓,正好沒工夫坐下來好好的用膳了,便也將早膳那一頓給省了去。
“走。”
四爺嘆氣似的說了一句,一晚上沒歇,這會子饒是已經梳洗過了,面上也是掩不住疲憊的,腳步都有些微微的發沉。
蘇培盛開了書房的門兒,四爺捏著眉心兒跨過門檻子,只才剛欲抬頭振作些個精神呢,便見前頭不遠立著一道豔影,正是年甜恬朝他緩緩走來。
“你怎的來了?”
四爺只一瞧年甜恬大著肚子朝他過來的樣子便一陣心中痠軟的,趕緊的快步迎了上去,輕輕的握住年甜恬的手,感覺年甜恬的手是熱乎乎的,這才稍稍放心,趕緊的又給人裹了裹身上的狐裘,生怕人凍著了。
“爺不是叫你多睡會子嗎?又不聽話了,這麼冷的天兒爺都不捨得叫你出來,你自個兒倒是能對自個兒狠得下心。”
年甜恬朝四爺笑了笑,瞧著四爺面上有些憔悴的樣子也是不落忍,“我躺久了腰疼,昨兒歇的早,這會子起倒也是睡夠了的,爺就先別操心我了,爺可用了早膳了?”
四爺抿了抿嘴唇沒回話,倒也知道自個兒應該說實話還是撒了謊,若是說實話,小格格定然要氣他不顧著身子的,可他又不願意在小格格跟前兒撒了謊,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自個兒該說什麼了,且心虛著。
年甜恬和四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便是這人不說話,她只瞧著四爺的臉便知道這人想什麼了,且看這心虛的樣子,定然著急著進宮呢,什麼都沒用。
年甜恬輕嘆一口氣,倒也捨不得說四爺了,如今外頭的情形著實能不叫四爺歇一會子的,且在家裡,在她跟前兒,便叫人心裡舒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