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鐸向來警醒, 還沒睜開眼睛,就感受到身旁躺了個人。
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在自己的身邊睡覺,遑論過夜。但腦子稍微一動,就想起來, 這個習慣早就被破了。
在上個世界的時候,楚逸身體原因, 孫鐸和他同床共枕了好一段日子。
現在躺在他身邊的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孫鐸提起的心絃漸漸放了下去, 他熟練的攬過楚逸,將他擁進自己懷中。
渾身帶著慾望滿足之後的饜足, 孫鐸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揚, 還沒揚到一半,猛地僵住了。
“你醒了。”楚逸目睹了孫鐸從迷濛到驚醒的全過程,冷靜的問候 , 只是聲音帶著些沙啞。
操。孫鐸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剋制住了落荒而逃的沖動,他掀開眼簾, 尷尬一笑:“早, 早安。”
楚逸到底不是人類, 並不怎麼需要睡眠, 雖然一夜沒睡,但面上沒有任何異樣,只是眼角還帶著濕潤的潮紅, 仍殘餘著一夜荒唐後的痕跡。
模樣可以說有些狼狽,楚逸卻絲毫沒有不適:“不早了,已經正午了。”
“我懷疑昨天我們喝的酒裡面有東西,所以才讓你失去了理智。”楚逸繼續說道,條理清晰的說出自己思考了一夜之後的答案。
孫鐸原本還想著怎麼面對楚逸,但當真看楚逸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心裡反而膈應上了,沉默一會兒:“什麼東西?”
“我查了查,應該是釀酒的木梓花和我們吃的水澤獸,木梓花有活血提神的功效,水澤獸能安神,截然相反的功效混合在一起産生了1+1>2的功效,激起了你的慾望。”楚逸說得頭頭是道,看著孫鐸從床上起身,自己也準備起床,在挪動的一瞬間,不易察覺的僵了僵。
孫鐸沒看到楚逸的異樣,他背過身穿衣服,神色難明:“所以?”
所以什麼?楚逸一愣,正在穿衣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孫鐸的背影。
即使沒看到楚逸的臉,孫鐸也能想象出他明明不懂卻仍保持著冷漠的表情,那些不知所謂的芥蒂一滯,胸口堵著的氣息隨之消散。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在意?”孫鐸最後一件外套,轉過頭,直視楚逸的眼睛。
“我為什麼要介意。”楚逸更疑惑了。
孫鐸無言以對。
楚逸思考了一會兒,站在人類的立場上思考,慢慢的忖度:“我不是人類,這個身體說到底也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也無所謂,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軀殼而已。雖然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與你發生了普遍意義上的性|關|系,但我是你的系統,你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想象成是用手來了一發。”
“你們人類可能會比較在意關系的發生,發生關系以後心態也會有所轉變,但是我不是人類,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死纏爛打。”楚逸最後總結,“對我來說,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你不用太過在意。”
停了楚逸信誓旦旦的解釋,孫鐸的心情不僅沒有變得更美好,反而臉色陰沉了下來,最後一絲殘留的溫存也消失殆盡:“你可以直說,這件事就和被狗咬了一口沒區別。對你來說,任何人做這種事,都沒差?”
雖然在某些方面堪稱愚鈍,可楚逸還是有著最基本的,生物面對危險時的直覺,他的貓耳已經立了起來,尾巴也緊張的蜷縮在屁股後面。來自身體上最直接的示警楚逸卻不明白,他本能感覺到這個問題應該認真嚴肅的回答。
很認真的考慮了幾秒,他用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回答:“理論上,是這樣的。”
一瞬間,溫暖的房間裡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孫鐸沉默的凝望著楚逸,楚逸心頭一跳,明白自己回答錯誤,可是他並沒有回答錯誤啊,只能佯裝鎮靜的回望,心裡不停回顧剛才的對話,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錯誤,向自己的宿主道歉,祈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