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褶知道她在想什麼,抬手扶上她的肩,安慰道:“西門玄風自從留下來,就知道他會面對什麼。你現在擔心也於事無補。與其擔心他,不如我們快點上路。只有獲得力量回來,才能扭轉局面,將他解救出來。”
林初語自然也知道這個理。只是一時聽聞西門玄風頒佈了這種東西,有點接受不良罷了。
想也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為了讓他們順利脫困,西門玄風真的已經完完全全變成窮奇手中的牽線木偶標準的人間代言人了。何其可悲啊。她,如何能不心痛。
但是,事情,遠遠不止他們這會兒所聽到的這樣簡單。西門玄風所頒佈的法令比他們剛剛聽到的還要恐怖。因為,他們只是聽到了一部分而已。
後邊,又有人接著念道:“按戶為單位,凡年十六到三十的女子,不論婚否,每年每戶均得勻出一人,接受朝廷的統一調派安排工事勞作。不配合者,與其上不充丁者同罪論之。”
“連女子也要徵募?”這會,不止是林初語,連葉伯都驚叫出來了。
南宮褶擰眉道:“壯年男子全部充軍,誰來幹活?可不是就得讓女子頂上了嗎?不過,這也太過了,無異於飲鴆止渴。完全是要斷了西霜國的未來。”
東方桐搖頭嘆息道:“舉凡是個正常人當權,就算在昏庸,也幹不出這等事情。可是,窮奇畢竟不是人,它們才不會管那麼多,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不過,這一切都是透過西門玄風之手而頒佈,西門兄真的要受萬人唾罵了。”
林初語的臉『色』異常難看,手指掐的死緊,指甲在掌心中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跡,久久不語。
南宮褶心細的看到了,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拳頭拽進自己的掌心,將她僵硬的指節一個一個掰開,指腹輕輕摩挲那掐痕,低低道:“初語,我知道你難受。但是,在如何難受也不要傷害自己,相信西門兄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
這是南宮褶第一次稱呼西門玄風為西門兄。在這個匪夷所思的榜文前,在這片呼喝叫罵的人『潮』中,他終於真正認可的西門玄風。認可了這個男人所作出的犧牲。這是在拿整個國家做賭注的豪賭,損失的不僅僅是他的名聲,更是拿著全國百姓的生死,在為他們爭取時間。
何其悲壯!?而這種悲壯,卻不能對人言。所有的一切,都要他獨自承擔!
林初語感受著掌心的溫暖,聽著周圍一片百姓的叫罵聲。她眨了眨眼睛,忍住奔湧而出的淚水。仰起頭,讓淚倒灌回眼眶淚。哽咽著說道:“不要再耽擱時間了。我們立馬啟程!”
“好。”眾人都低落的應了一聲。擠出人群,套上車馬,往目的地加速前進。
現在,時間真的就是生命。只要他們早一刻回來,或許,就能救下很多條生命。戰事必將再度打響,又將有多少人戰死沙場。而隨著戰事的打響,後方的一應用度都將大增,那麼,那些柔弱的女人們如何能撐得起繁重的工作?撐不起,結果就可想而知,最終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家裡的青壯年都沒了,嗷嗷待哺的孩童,垂暮之年的老人,又將如何過活?這一串顯而易見的連鎖反應,最終的指向,就是佔據大陸四分之一土地與人口的大國,即將覆滅!數萬萬人口,都將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