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味傳到付寬那兒,他咳了咳,不知為什麼,他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又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腦袋一陣生疼,有種莫名的恐懼裹挾著晚上的涼風襲擊著自己。
有雨落下來,噼裡啪啦毫無徵兆的往下砸。
“說話。”江海州擰眉注視著他,“不說話就滾。”
“州州,你旁邊那個人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你有沒有看清過他!他就是個□□!”
“你他媽說什麼!”江海州怒火中燒,剛要上去動手,付寬猛地拽住了他。
“別拽我,我忍不了!”
“等等!”付寬用力拽著江海州,骨節都隱隱發白。
“孔驍。”付寬的聲音在雨裡有輕微的失真,給人一種陌生的錯覺,“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
“你心裡清楚!”孔驍看著他,眼裡有著分明的怨毒,恨不得把他抽筋拔骨一樣,讓人看著毛骨悚然。
付寬皺眉,他並不清楚。也沒想過孔驍會變成這樣。
看江海州把付寬攬進懷裡幫他擋雨,孔驍心裡像被剜去一塊一樣痛苦,這個懷抱原本是他的,這個人原本是他的!
付寬站在雨裡,他推開江海州抱著自己的手,像是遇到什麼難題一樣皺起眉,“你究竟,什麼,意思?”
“別在這假惺惺的裝好人!裝模作樣!滾啊!你去死!你去死啊!”
雨點越來越大,他的聲音被掩蓋在嘈雜的雨聲裡,在朦朧的小區燈光照射下孔驍布滿仇恨的臉如同厲鬼一樣陰狠悽厲。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自己惡語相向,付寬有些無措。
“別管他,抽風了。”
江海州眉頭緊蹙,要不是付寬,他可能真的上去抽丫一巴掌,這還是他紳士,就憑他一腳把車門踢出一個坑的尿性,別人堵到家門口罵他物件,他直接猛揍過去,這逼崽子不死也脫層皮!
“一定,有事。”付寬說:“問清楚。”
“問個屁!”江海州哼了一聲,“我都想弄死他!”
“別!”付寬真怕江海州幹出什麼大事兒來,孔驍身上那衣服還有那嬌貴的要死的一舉一動都證明瞭這人家境不普通,真要把他家人逼急了指不定喪心病狂到什麼地步,萬一傾家蕩産也要報仇來對付江海州,那江海州可真就攤上大事了!
只是付寬想不通孔驍到底經歷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不可磨滅無法挽回的傷害。
他第一次見孔驍,對方像個開屏的孔雀,高貴驕傲,不可一世。而現在,彷彿下一秒就要拉所有人去陪葬。在他花季的歲月裡青春才跌撞的走了一半,甚至可能還未真正開始就已經枯萎凋零,腐朽成腐爛發臭的泥。
付寬突然就有些害怕。
這種孤注一擲的絕望……今天他來是幹什麼的?
在他福至心靈的瞬間,彷彿有什麼不期而至的危險突然來臨,在毫無徵兆又合情合理的某個時刻,孔驍手裡一道白光透過燈光反射進人的眼裡,如同天邊刺目的閃電,暴雨傾盆。
“付寬——”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論突然就沖過去把付寬推開,後者被推坐在地上,下一刻突然張大了嘴巴。
他坐在地上,一時間忘了起來,他看見江海州把孔驍推開,那道白光被江海州抓在手裡,猛地扔出去好遠,隨後叮叮當當的滾落進中間的雕塑水池邊。
付寬看向那裡,有一抹暗紅色灼傷了他的眼,又很快被黑暗吞噬的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