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走的,分手是他提的,江海州那種人被人甩了,沒找自己麻煩沒恨自己就不錯了。
恨,付寬問自己,恨不恨。
還是恨的,他很想問清楚,為什麼就不帶自己離開?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什麼難關是過不了的?
為什麼就偏偏在那個時候,在自己最難受最無助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拋棄自己,一句承諾都不給自己。
他江海州對人好的時候是真好,一旦不好了,雷霆萬鈞,無懈可擊。
想到這,他笑了笑,眼神冷了下來。
既然如此,你痛快我也行個痛快,早斷早落得個幹淨利落,他長得像姑娘,又不是真姑娘,學不來姑娘的委婉哀怨。
看了一會兒手機螢幕,把這個人遮蔽,刪除,設定拒絕新增好友。徹底拉黑。
包括那些簡訊,他也一條都沒看。這個電話卡也不要了。
付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變得這麼狠。
摸了摸耳朵,那裡在打完耳洞之後太早換掉了粗耳釘,傷口一直流膿發炎,直到現在都沒好。
但是那個小鑰匙他死活都沒摘下來過,寧可每天拿著酒精碘伏消毒。
人不是他的,念想還是。他總得留點什麼自己活過的證明。
就當最後給自己犯賤的權利。
畢竟,小鎮住了十幾年,最後的印象卻都不如那兩個月來的真實深刻。
可再深刻也只是曾經,煙消雲散罷了。
他希望自己能忘了,不在乎了,別一直忘不掉這個人,有些傷隨著時間的流逝會癒合,有些卻會越來越深,腐爛發臭,最後可能真的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付寬把手機送了回去。
回到臥室,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和高空中源源不斷的煙花,他拿出一盒煙來。
神秘花園,是江海州常抽的那個牌子。
嘖,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你看這個人,他都已經從自己的世界抽離出去了,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總能帶給自己很多磨滅不了的東西。
這是一款細煙,長得特別漂亮,江海州拿在手裡的時候姿勢特別性感騷氣,很符合他這個人。
不想了。
他看著煙一點點燃燒,騰空生起的煙霧就好像那些過往,一起進入心肺,隨後消散成煙,肉眼不可見。
“新年快樂,祝你幸福。”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