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回來的很晚,我迎出去的時候他一點醉意也沒有,身上沒有酒味,沒有煙味,也沒有香水味,表現的很正常,就像無數個我等候他回家的夜晚。
這讓我不禁想起,之前的無數個平常夜晚,他在回來之前是不是也如此。
“今天干嘛了?”
師父把外套掛在門口,一邊換鞋一邊朝我這邊看過來。
“奧,和艾瑞克吃飯。”
“是嗎?”師父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但波瀾並不大,就像是普通的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今天吧…他馬上又要去香港,說是在那邊談了一部電影,馬上就要進組了。”
師父突然深深的看著我,大手放在我的臉上:“怎麼了?捨不得他?”
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我有些不太自在,我輕輕往旁邊挪動,轉身走進廚房給他接水,不經意躲開了他的手。
“沒有,大家又不會一輩子在一起,他這次能跟電影,還是大製作,我為他開心。”
師父沒有察覺出我的躲避,在我接水的時候從後面把我抱住。
“我們唐兒長大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下巴在我頭頂上蹭,與往常的親暱毫無異常。如果…如果我下午沒有看到那些……
包廂裡他和別人親密互動的畫面突然浮現,我驚了一下掙脫他。我的反應明顯嚇到師父,他似乎對我的反常很不理解,在他發問之前我趕緊把水杯塞到他手裡。
“你很累了吧,快洗個澡早點休息吧。我等你這麼久早困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推著他往衛生間走。
師父看我重新跟他嘻嘻哈哈,盯了我好一會兒,才把水喝完轉身進了衛生間。
艾瑞克的話像個重型炸彈,在我心裡起了不小的波瀾。師父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嗎?我看著枕邊這個熟睡的容顏,他在回來之前,去了哪裡把身上那些東西處理掉的?
他們…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嗎?
我伸出手指,藉著檯燈的光亮,沿著他的鼻樑慢慢划著。他戴著眼罩,看不出表情。師父睡覺見不得光,而我恰恰相反,只要是在全黑的地方待久了就會產生焦躁,沒有光根本睡不著。
這麼一說,我發現我屁事兒還挺多。
師父為了將就我,逼著我給他買了副眼罩,他每天晚上睡覺都戴著。每到第二天早上起來,耳朵上都會被勒出兩道紅紅的印子。他從來也沒有抱怨過,晚上又繼續戴著眼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