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種層面上講,只要以後中定鏢局別想不開謀逆叛國,任何官員、官府都輕易不敢得罪了。
鏢局上下都與有榮焉,說話做事越發謹慎,絲毫不敢給這份殊榮抹黑。
唐宮本來早想走了,給留了好幾回才留到現在,誰知就趕上了,每日出出進進都覺得感慨萬千。
“先前公幹的時候倒沒這個福氣瞻仰,誰知如今浪跡江湖了,反而……”
他感慨,趙恆又何嘗不是?
“再過兩日便叫人收了,這麼著著實太過招搖了些。”
聖人禦賜之物先供出來幾日是老規矩,本地官員亦覺面上有光,不然依著趙恆的性子,早就放到鏢局最深處的屋子供起來了。
匾額送來的第二日,徐知府與徐夫人竟又親自帶著小公子來了,眾人不免又呼啦啦出來迎接。
徐知府長得文質彬彬的,說話做事也都十分和氣,在外名聲甚好,徐夫人也十分樸素,眾人對他們的敬重倒是發自內心的。
徐知府先沖著門口的匾額拜了兩拜,這才隨趙恆進去。
“如何又勞動大人與夫人親自前來?”趙恆就有些疑惑不解,又命人上茶。
徐夫人不答反問,“如何不見江姑娘?”
趙恆就明白他們的來意了,一面叫人去請,一面道:“不過舉手之勞,聖人也給了賞賜,夫人不必這般。”
“這如何使得!”徐夫人正色道,“於你或許是舉手之勞,可秋兒乃是我的命根子,若他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唉!”
說著,她眼裡就有了淚意。
徐秋剛回來那幾日,徐夫人夜夜都做噩夢,便是如今想起來,還後怕的很呢!
徐秋年紀小,且當時又被餵了藥,當真是無知者無畏,瞧著倒是活潑的很,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住打量四周,顯然很是好奇,不過因著家教極好,並未出聲發問,只是規規矩矩的坐著。
平靜了一會兒之後,徐夫人又道:“早就想親自過來了,可我這身子不大爭氣,年中又忙,斷斷續續躺了兩個月,門都出不得。這幾日好了,就趕緊來了。”
這種大事,自然是得親自道謝的才好,可本來之前徐夫人就有些積勞成疾,年下也忙,再經了兒子被拐的一驚一乍,當日就病倒了。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且徐夫人的底子本就有些虧,養起來就更難了,好歹熬了兩個月,這才勉強能見人了。
稍後胭脂出來,見徐夫人果然是瘦得狠了,一身棉衣穿著都有些空蕩蕩的,臉頰也深深凹陷,結結實實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胭脂忙上前行禮,又安慰道:“如今都好了,夫人且放寬心,小公子還指望著您呢。”
徐夫人哪裡敢叫自家救命恩人行禮?忙過去扶起來,又上下打量,十分贊許。
若不是隻有這一個命根子,年紀根本對不上,徐夫人是真想叫她給自己當個兒媳婦!
徐夫人又命徐秋給趙恆和胭脂行禮。
徐秋倒是記得趙恆,又見母親少有的嚴肅,雖有些不解,還是老老實實行了禮,只是又多看了那個漂亮姐姐幾眼。
徐知府滿意的點點頭,又對趙恆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老夫與夫人今日過來,實則有事相求。”
趙恒大驚,“大人有事只管吩咐,哪裡用求呢?”
徐知府呵呵一笑,“我這個犬子,瞧著老實,實則野得很,又天生不受拘束,我夫妻二人到底年紀大了,又下不去狠心管教,如今大了,越發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鬧!思來想去,只好厚著臉皮走一遭,但求趙先生收犬子為徒,一來教導他些武藝防身,二來也說些人倫道德、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