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犯了愁。
做衣裳?
大哥為什麼偏要自己做衣裳?又不好看!
可人家提的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自己若不答應……
唉!
胭脂軟趴趴的趴在桌上,痛苦的抓了抓頭發,決定先出門把布料買回來再說。
既然應下了,只好硬著頭皮做完了。
“輕容,才剛去哪兒了?”正拿錢呢,盧嬌就敲門進來了,“找你你不在。”
“哦,就,就出去遛了個彎兒。”胭脂莫名心虛,順口扯了個謊。
“大清早的,別凍著了,”盧嬌點點頭,又問:“今兒我有空,你還學不學擒拿?”
“要學的!”自打真正見了盧嬌和郭賽的戰鬥之後,胭脂對習武的渴望就越發強烈。她倒不指望像他們那樣飛簷走壁的,可好歹也是個自保的法門,不然一旦有個什麼,總被人護在後頭,那滋味著實不好受。
“那咱們先吃早飯,吃完了就練練。”
“四姐,下午,下午成不成?”胭脂卻有些為難,“上午我得出門買點東西,還想寫幾張字。”
每次練完之後她都渾身痠痛,得歇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若是早上就練,這大半天就廢了。
“也成,”盧嬌點點頭,“去買什麼?我陪你?”
給趙恆做衣裳這事兒可不好讓盧嬌知道,不然回頭又該打趣自己了,胭脂忙道:“小玩意兒而已,蓮花跟著就成了,四姐你只管忙你的去。”
盧嬌也沒刨根問底,又說了幾句話就去找人比武去了。
胭脂鬆了口氣,重新拿好了銀子,又去看了小翠兒他們的活兒。都不是頭回做了,幾個孩子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掙錢的機會,都很仔細,胭脂壓根兒挑不出毛病。
各樣粉末都研磨好了,剩下的只要胭脂自己根據比例調配就是了。
她先去了一趟香粉宅,說過幾日就能送一批貨過來,張掌櫃的十分熱情,拉著她笑的合不攏嘴。
“好姑娘,你怎麼才來?我本有意找你去,可實在忙的脫不開身。”
又轉身對夥計招呼,“快,上茶,上好茶!”
胭脂道了謝,見店內絡繹不絕的都是客人,也知道張掌櫃是真沒空,“近來可還好?那些手脂什麼的可還好賣?”
“瞧你這話說的!只有買不著的,哪裡有不好賣的道理!”一提起這個,張掌櫃就喜得渾身發癢,忍不住同她炫耀起來,“如今咱們這香粉宅那是獨一份兒,外頭人再想也沒有!前兒還有個過路的富商,家裡做得好大買賣!一年少說十幾萬的銀子,他家奶奶、小姐先前還傲的什麼似的,口口聲聲便是西洋玩意兒也見過的,可用了一回之後,還不是乖乖打發人再過來買?還說想多要些呢,我卻哪裡有,三言兩語也就打發了。”
胭脂不大愛同外頭的人往來,所以好些事情並不清楚,今兒才從張掌櫃口中知道了。
冬日漫長酷寒,許多取樂的法子這會兒都不好用,那些富商、官宦家裡的太太小姐們也就是開個宴席,攏個雅會什麼的,說說衣裳首飾,可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有太多新鮮花樣,難免厭煩。
但現在不同了,寒香沁的胭脂水粉橫空出世,好似一塊巨石狠狠砸入冰封的湖面,好大的動靜!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沂源府開始傳起來這麼一句話:“沒有寒香沁的胭脂,哪裡敢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