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恆起的格外早,天剛矇矇亮就去了演武場打拳,等盧嬌出來時他臉上的汗都順著淌下來了。
“大哥今兒這般勤勉!”盧嬌穿了一身銀紅色短打,頭發照樣吊在腦後,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趙恆也不說話,只伸手示意她下場。盧嬌早就心癢難耐,也不推辭,兩人登時打作一團,但見你來我往拳腳亂飛,令人眼花繚亂。
日頭漸漸升高,陸續有人出來,演武場外圍慢慢成了個人圈兒。好些人都停住腳步用心揣摩,私下比劃,時不時鼓掌喝彩,十分熱鬧。
因是切磋,趙恆也不使全力,只是套招,眨眼功夫上天入地過了百來招。盧嬌久攻不下也覺得無趣,更漸覺體力不支,嬌喝一聲跳出戰圈,爽快的抱拳認輸。
“多謝大當家指點。”
總算鬆快了筋骨,趙恆也覺得暢快不少,又親自上手指點一回,盧嬌就覺得好些先前想不通的地方都迎刃而解,越發歡喜。
旁邊有人遞了手巾,趙恆一邊擦汗,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你不總同江姑娘一處玩耍麼?怎的今兒倒有空過來了?”
“大哥是在說我懶惰了麼?”盧嬌笑道:“輕容昨兒纏著我教了幾招防身術,一口氣練的狠了,今兒早上就說渾身痠疼的厲害,自然是練不來了的,便在房裡讀幾本書。我哪裡坐得住?”
“可是傷著筋骨了?”趙恆忙問道。
“那倒沒有,”盧嬌擺擺手,“要練武的話她年紀有些大了,昨兒又拉了拉筋,哪裡會不疼?休息兩天就好了。”
趙恆這才不吭聲了。
又有人陸續下場,盧嬌打不過趙恆,卻不怕這些人,當下提起精神鬥了幾回,沒人能在她槍下撐過七十招,不多會兒就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一個小子抱著被打腫了的胳膊腿兒哼唧,“四當家功夫越發長進了,回頭俺又得挨罵。”
盧嬌只覺得莫名其妙,舉槍指著他笑罵道:“你這廝好生奇怪,我長進了,卻與你何幹?你又捱得哪門子罵?”
那小子一骨碌爬起來,理直氣壯道:“俺說好了今兒給婆娘扯布做衣裳的,這會兒受了傷,哪裡還動彈得了?動彈不了就沒法兒上街,不上街就買不了布,婆娘自然要罵人的。”
眾人鬨然大笑,盧嬌也笑個不停,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滾蛋,分明是自己偷懶,偏要賴在我頭上,快滾!”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恆聽了這話就暗中記在心裡,稍後各自開練,他挨個指點,到了那小子跟前時就道:“平日裡也常給弟妹買東西麼?”
大當家平日忙得很,很少親自下場,那小子又驚又喜,忙道:“哪裡當得起大當家一聲弟妹?也是常買的。”
趙恆正等著他下面的話,哪知對方見大當家這般和氣,早已高興壞了,又不敢多說,只睜著兩隻眼睛巴巴兒的瞧。
趙恆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倒是個有擔當的,弟妹必然是喜歡的。”
“哪裡能不喜歡!”那小子越發樂瘋了,膽子也漸漸大起來,“女人麼,不就是愛些個胭脂水粉衣裳首飾的?”
胭脂水粉衣裳首飾?
趙大當家開始非常認真的琢磨起來。
胭脂水粉之類,她自己會做,聽四妹說外頭賣的大約甚少能出其右。首飾……現在送似乎太打眼了些。
於是大當家早飯沒吃就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