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想甚這樣出神,幹糧掉了都不知道。”
朱嫂子敲了敲桌子,總覺得大兒子這兩日有些魂不守舍的。
大牛撿起幹糧咬了一口,想了下,還是老實交代了,“我總覺得不對勁,江家是不是出事了?”
“能出什麼事?”朱嫂子問道,“江書生出門去了,剩下兩個娘們兒能出什麼事?今兒早上我還見他家新買的丫頭小翠兒出門採買來著。”
二牛嘻嘻笑道:“哥一定是想胭脂姐了。”
“別渾說。”當家的朱有才低聲喝道,“姑娘家的名聲也是你這麼說著好玩的麼?”
大牛這次卻難得沒同弟弟打鬧,也顧不上害羞,揪著眉頭道:“不是,爹,娘,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哩。胭脂素來勤儉,哪怕刮風下雨,又曾有哪日不出門採摘東西的?或是進城買賣。可如今已經連著兩日了,我都沒見她出過門,村中其他人也沒瞧見過,你們說,這怪不怪?”
朱嫂子本是不以為意的,看現下聽兒子這樣一說,也覺得有些蹊蹺。
“是這個理兒。”
頓了下又道,“許是病了吧。”
“不能,”大牛搖頭,“我問過村裡的郎中了,這幾日壓根兒沒人找他瞧病,若是當真病了,那後娘可不是要把人拖死了?”
他越想越心慌,連帶著朱嫂子也覺得不安。
她是個爽快的人,當下飯也不吃了,站起來就往外走,“倒叫你說的我心慌,等不得了,我且先去瞧瞧,那孩子本就命苦,可別再出什麼事。”
這麼些年的鄰居了,哪怕是他們多事呢,也千萬別明知有蹊蹺還不聞不問的。
朱有才想攔,沒攔住,轉眼間朱嫂子就沒了影兒,大牛二牛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齊齊丟了筷子,拔腿跟上。
兩家隔得不遠,朱嫂子很快就到了江家院門外,也不知是有了長子的推測的緣故,如今她瞧著這所院子,還真有些不大對勁。
都什麼時辰了,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人都哪裡去了?
這麼想著,朱嫂子就輕手輕腳的推開門,直奔胭脂所在的屋子。她先貼著耳朵聽了會兒,然後拿手輕輕往窗紙上面拍,“胭脂?胭脂?是我哩,你可在不在?”
再說胭脂,被灌了迷藥本就酸軟無力,又接連兩日水米未沾,莫說站起來,就是聲兒都快發不出來了。
她正絕望,迷迷糊糊間竟好似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精神登時為之一振。
“誰?”她倒是喊了句,可氣若遊絲,連自己都聽不大清,更何況是別人?
朱嫂子又問了兩句,胭脂這回聽清楚了,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有救了!
她倒是想回應,無奈實在太虛弱了,回了好幾聲都聲音細微,急的出了滿身的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