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三年多來,娘子的光陰並沒有虛度,倒是為夫小瞧了你。”墨染塵一聽她早有安排,既寬慰又十分心酸。
墨染塵這一聲“娘子”叫得託月一陣尷尬,“你別渾叫亂喊,眼下我現在誰都不是,那紙婚約經不起推敲。你說我是不是該換個名號,不然以後人家問我是誰,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有什麼難的,別人若問起,你便說你是大理寺卿墨染塵的夫人,是我墨染塵的心肝寶貝。”
墨染塵故意調侃道,認真看著託月的眼睛道:“皇城應氏一族沒有應託月,不代表景國所有應氏一族都沒有,就算你不再用‘應託月’三個字,估計天下也沒人敢用,一般人可擔不起這個名號。”
其實她對被從族譜除名之事一直耿耿於懷,表現裝作滿不在乎,心裡面其實一直很在意、很難過。
託月拿起墨錠研磨,過了一會兒才道:“若還用那名字有攀附之嫌,我的臉皮可沒有那麼厚;換別人可以隨母姓,到了我這裡卻是不敢沾染半分……從前這座宅子的主人姓什麼?”
前世這裡可是潤府,不知道在墨染塵之前,這座府邸的主人又是誰。
墨染塵想了想道:“房契我看過了,是一位姓潤的老先生在住,房契上面的名字是蘇潤,聽起來像女子的名諱。”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託月心裡面狠狠地一震,強壓著內心的激動道:“那位潤老先生……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者說他還活著嗎?如果還活著,我想見他一面。”
“你怎麼了?”墨染塵奇怪地問:“你認識這位潤老先生?”
“見過才能確定。”託月自然不會承認,淡淡道:“如果是認識的,或許我能有個新身份。”
“明天我讓人幫你打聽,打聽到了再安排你們見面。”墨染塵提起筆蘸上墨汁,繼續批閱公文:“再過兩天我就挪到外書房,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地盤。”
這裡是內宅,從前她不在府中尚可以在這裡跟同僚議事,如今她回自然不能再讓男客進內宅。
託月面帶笑容道:“知道了,只要別人不鬧上門,以後我會安心待在內宅。”這種安排她可以理解,跟同僚、客卿談政事自然外書房。
“你是這間宅子的主人,想見什麼人不想見什麼人,全憑你來安排。”
新宅子的主人是她?託月露出一個疑惑表情,墨染塵嘴角淺淺上揚道:“宅子我是以你的名義買的,這裡自然是你的家。除了不跟我住在一起,你想幹什麼不行。”
託月用手指指自已,墨染塵下巴朝硯臺一揚,示意她繼續磨墨,她的研的墨確實好用。
晚上沐浴時,墨貝小聲道:“少夫人休息時,還真的有人來找您,不過她來的不是時候,剛巧公子回府,直接被攔在大門外面。”
“是誰?”託月問。
“少夫人不知道嗎?”墨貝反過來問託月。
託月想了想道:“皇城惦記我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惦記著墨染塵的,一種是想殺我的,應該沒有人找我敘舊。”
墨貝看到她的反應,無奈道:“姑娘說得不錯,是五少夫人想見您。她的模樣挺憔悴的,據說自從幾年前一鬧後,五公子便一直住在書房,有時候還會住在我們府上。”
“孟老先生還好嗎?”
臨睡前,託月輕聲問墨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