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桌上震動,又是陌生號碼,隱隱有些熟悉,也不知是哪個廣告推廣的人如此堅持不懈。
平時她接起,那邊就掛了,或者是還沒接到就掛了,總之時常打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想著,這樣的堅持大抵是賺不上錢的,又或許是新型詐騙,騙取話費什麼的。
可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她未接,就一遍一遍的打來。
江熠人額頭突突跳著,劃開螢幕。
“喂,哪位?”
好幾秒,只有對方沉重的呼吸聲。
“是我。”
猶如遠古傳來的聲音,卻熟悉的一塌糊塗。
對方見她沒回應,又道明,“是我,鄭西風。”
最後一道防線被震碎,江熠人握緊雙拳,聽到那邊耳熟的裝置聲,心裡一陣慌張,“你在哪?”
“在醫院,第一醫院。”
江熠人慌亂起身,“你怎麼了?”
“車禍,昨晚送過來的。”
江熠人立馬掛了電話,瞬間失神後拔腿就往外跑,她聽聞昨晚的車禍傷患十來人,最嚴重的幾個人的手術是她主刀,她甚至不敢想萬一在手術臺上看到鄭西風,她會怎樣,怕是手術刀都握不緊。
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痛密密麻麻襲來,以至於跑到護士站詢問病人情況,小腿都是發軟的。
電話裡嘟嘟嘟的響著。
鄭西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這個電話,明明知道她不會接,自己也沒勇氣告訴她,他在這裡,在金城,來了四年一直在默默的關注她。
江熠人會怎麼想?
他不敢往下想。
醫院的病房緊張,鄭西風住了一間兩人房。
“醫生,我這疼。”他旁邊一床的病人躺著悶哼,鄭西風握著手機安慰他,“沒事,剛才幫你按了鈴,醫生馬上就來。”
不出半分鐘,病房門推開,夾帶了消毒水味的風刮來,有了一股風塵僕僕的錯覺,恍如多年歲月輾轉旅途到達了目的地。
“熠人。”鄭西風一條腿受了傷,其他沒什麼事,人也還算精神,見了她卻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江熠人站在門口,呆了幾秒轉身就跑了。
“誒誒,醫生,我疼啊,你幫我看看先啊。”那床悶哼的男病患不停的叫喚著,“什麼素質啊,我要投訴你!”鄭西風又繼續安撫他,“這樣,我幫你去看看,你就別投訴她了。”說著就下了床,一瘸一拐的,那病人也不好意思,“你還真去啊。”
“當然,萬一她丟了工作誰來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