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你是來接受馴化的。吃飯,就是馴化的方式之一。”
千翎怔了怔,譏諷看著他:
“雲滄言,我不是狗,你也不是高明的馴獸師。還是不要白日做夢,免得到時候太難堪。”
他一點也不生氣:“你當然不是狗,你是我用你們那破敗聯軍數十萬條賤命換來的戰俘,狗怎麼比得上你珍貴?”
千翎一拳砸在桌上整個長桌震顫起來,杯盤發出清脆聲響,蠟燭倒下去融化在滿地星光中。
她抬手掀起幾盤熱菜朝他砸去,彷彿被無形的玻璃所隔絕,砸他跟前又反彈回來,花花綠綠覆在純白餐桌上,熱湯油氣沾汙一桌。
雲滄言唇間輕咬著叉子,有點意外瞧著她發火,還沒開口,她抬手抓住餐布就是狠狠一扯,頃刻間掀翻了整桌的菜,轉身揚長而去。
留他坐在那裡,看著面前花花綠綠髒汙雜亂的一桌,若有所思。
“……跟傳言一樣,被寵得無法無天呢……”
翌日。
星海浩瀚,花燈成河。千翎坐在長桌這頭,定定瞪住那一頭淡定吃飯的人,抬手扯住桌布,發現被固定了,扯不動。
“兩天沒吃飯了,還有力氣撒潑?”雲滄言打量她,切了牛排遞給桌邊候命的僕從,端到長桌這頭放在女孩面前,意料之中地被她抬手掀翻。
他也不氣不惱,自顧自吃起來,不再管她。
第三日。
千翎坐在桌前明顯消瘦許多,精神狀況也變得糟糕,再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對罵或是動手了。
“還是不吃?”雲滄言目光掃過她面前切好的牛排,又落在那張神采黯淡的臉上。
“……”
她咬著嘴唇,頭耷拉下來,似乎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乾脆不開口。
第四日。
千翎是被凝眉扶過來的,像具屍體攤在椅子上,氣息奄奄沒聲息。
“大人……”凝眉焦急看向長桌那頭的少年,見他沒什麼反應,又擔憂看了椅子上的女孩一眼,只得緩緩垂首退下了。
千翎靠在椅子上,髮絲落在慘白的臉頰邊,乾澀的嘴唇開了裂,呼吸時重時輕神志也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