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一愣,循聲看去,卻並非是斷愁,而是靠在庭院門口,白衣如雪,揹負一柄烏鞘古劍,彷彿立身世外的西門吹雪!
“宗主罰他三鞭,不過是看出吳越體內,一身神血雷氣積聚,因為力量太強,無法被吸收煉化,所以藉著蕭雲長老的神鞭雷罰,將他體內沉積的那股力量,從骨血深處引發出來,再生生打散,散到他的四肢百骸裡面去。”
西門吹雪無視諸人目光,神色冰冷,自顧淡淡說道。
“沒錯,說是責罰,倒不如說是吳小子的一次造化,受了蕭雲道友這三鞭,這小子必然有所突破,劍體更上一層樓,我們這為宗主還真是用心良苦呢!”
公孫大娘也點了點頭,輕笑說道,話到末尾,竟如小女子撒嬌一般,向斷愁拋了個媚眼,當真是眼波流轉,“顧盼生姿”。
斷愁臉色一黑,幾乎在瞬間被這一記媚眼,有效殺傷,電了個外焦裡嫩,而此時,諸人聽西門吹雪和公孫大娘解釋,也都恍然大悟。
林小媛一滯,肩頭抖動,精緻的粉臉上,尚且還掛著未乾的淚跡,猶疑的看著斷愁,正欲開口問詢,卻在此時,一陣輕心跳傳來,在這幽靜的庭院內,格外清晰。
“撲通撲通”
起初,心跳聲還是緩慢微弱,漸漸,愈發強烈急促,到得後來響徹整個庭院、城主府,猶如鼓震轟雷,聲音澎湃如潮。
生機蓬勃!
“我靠!你們看,吳小子成精了!!”
就在這時,葉良辰面色發白,有些顫抖的指著吳越,驚叫道。
“咔嚓咔嚓”
一聲聲破裂的聲音,隨著愈發強烈的心跳響起,眾人目光匯聚,皆是驚駭的看見,吳越身上被雷霆轟伐龜裂的劍體人皮,正在一塊一塊的撕開脫落。
麵皮,身軀,手足,盡都撕裂開來,場面極度詭異,讓在場諸人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
而隨著吳越脫落的人皮軀殼越來越多,裡面一具骨血再造,蛻變新生的軀體,也顯現在眾人眼前,其閉目盤坐,身影雖不雄壯,卻如山巍峨,神光瑩體,發如紫雷,一股神宵毀滅的氣息,如一柄神劍,破雲沖天。
見到這一幕,眾人再無疑慮,知道斷愁根本就是在藉著責罰之名,給吳越送一場脫胎換骨的機緣造化。
此刻,盧象升、黑白二虎回過神來,更是不勝唏噓,看著閉目盤坐,仍自未醒的吳越,心中一陣豔羨感嘆。
果然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當初在修行之時,他們要是也有一個像斷愁這樣,實力強大,身份尊貴,又極度為弟子著想的師父,不知能少走多少彎路,實力境界只怕,早就今非昔比了。
只可惜,有些東西命中註定,感慨不來,求而不得。
林小媛見狀,哪還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師父,當下抹去臉上淚珠,可憐巴巴的走到斷愁身邊,怯生生的伸出小手,拉著他的衣角,低聲道:“師父,對不起。”
聽到這微不可聞的聲音,再看小丫頭一改往日活潑,低著頭怯生生的模樣,斷愁心中好笑,險些以為自己面前的不是林小媛,而是性格柔弱膽怯的許彤。
林小媛見斷愁不語,還以為師父是在生她剛才的氣,頓時有些慌了,急忙開口道:“師父,小媛錯了,是小媛誤會了師父,您別生我的氣好不好,要不您再打我十五鞭二十鞭出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