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請放心,以傲辰霄和斷愁的速度,此刻,我等便是通知仙門,想要追趕,也是追之不及,相通道兄也是如此,若在此刻留難,執意不放的話,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你未必能討得了好。”
“眼下,你我皆有傷在身,南疆現在又是一灘渾水,明裡暗中三朝各派,正魔兩道,都有妖孽匯聚於此,對我等而言,久留百害而無一利,當下緊要,需儘快離去,回宗覆命恢復傷勢才是。”
似是看出封胥心中所想,衛宏不等對方開口行動,便率先打破沉寂,坦然說道。
東皇無忌卻是要強硬很多,即便身處弱勢,也不願低頭,冷哼一聲,道:“哼!封胥,別以為本侯現在重傷,你便奈何得了我,萬獸仙門,靈寵而已,你當我就沒有嗎?!”
話落,他陰冷著臉,咬牙撐起龜裂的身軀,一聲哨響,戾鳴驚霄,頃刻狂風捲浪,破開夜幕重雲,一隻十丈大小,渾身烈焰的神鳥,緩緩落下。
這神鳥坐騎,竟也是一隻帶有遠古血脈,異化返祖的六階妖獸,雖不如封胥的天幽古蛇強悍,卻也不弱,東皇無忌有它守護,即便不敵,也能成功身退。
難怪如此有恃無恐。
封胥面色微沉,冷眼掃視二人,眸光閃爍,卻是在盤算其中利弊得失。
不得不說那神鳥的出現,讓他心中頗為忌憚,既然東皇無忌都有這等坐騎,那顯然衛宏不可能沒有,而他的天蛇陣被破,兩條天幽古蛇又都受了傷,一旦動手,就像衛宏說的那樣,他未必能討得了好。
尤其,這附近發生大戰,難保沒有其他仙門魔道的修士,被大戰氣息吸引驚動,若是陰溝裡翻船,被人做了漁翁,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念及於此,封胥做下決定,當即開口道:“二位道友多慮了,我等皆為仙門弟子,同氣連枝,又怎能做出同道相殘之事,即使要算賬,他日清算因果,也當尋玉虛弟子,傲辰霄的晦氣才是。”
“今日,我等皆被傲辰霄打傷,神武印、宋瑾瑜都已然無法追回,就依衛宏道友所言,各自回宗覆命去吧。”
“哼!傲辰霄,就讓他在多活幾日,今日之事,本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東皇無忌鮮血淋漓,有些猙獰怨毒的說了一句,話罷,跨上神鳥,也不和二人招呼,徑自沖天離去。
衛宏微微搖頭,輕嘆一聲,道:“今日一戰,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無論是那玉虛傳人傲辰霄,還是後來出現的玄天宗主斷愁,實力都遠遠超乎我的預料,師尊讓我此行下山,想來也並非是為了宋瑾瑜,而是想讓我出去,見識一下中天各派的強者,磨礪鋒芒。”
“聽聞仙符宗的雲渺,蜀山劍派的醉道人,凌霄宮的道玄,以及魔道的那些妖孽,也都來了,只可惜,此次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道兄,衛宏有傷在身,也回無量山覆命了,告辭!”
許是因為年少氣盛,領略天驕,初逢敗績,衛宏面色雖然依舊平靜淡然,卻已然有種銳氣受挫之感,無由說了一些感慨,旋即拱手一禮,踏步間,化作一道神光,消失天際。
山崖之上,蛇蟒低伏,盤龍飛天,嘶嘶作響。
封胥負手,冷眼看著這大戰過後,狼藉殘破的天地,靜默無言。
如果說東皇無忌,是被人打敗後的不甘恥辱,衛宏是道心迷失,鋒芒受挫,那今夜一戰對他來說,就是晨鐘暮鼓,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