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掛起,一些行人駐足,都是些過客,很快便過去了。天籟『.⒉
老人一身白色布衣,腳踏千層布鞋,一頭銀被一根青絲束起,他走出鋪子,開口道:“吃早飯了,早上出行的,都是些過客,中午才有貴人。”
老人似乎在敘說一些東西,斷愁一一咀嚼,兩人離開鋪子,唯有青年玉像擺在木桌上,熠熠生輝,鋒芒銳目,引得更多人駐足流連,最終卻無一人走進鋪子,終究離去了。
餛飩攤子的生意好得很,斷愁隨著老人行走,來到一家離鋪子不遠的桌前坐下。
早飯的人很多,吃餛飩的最多,賣餛飩的是老兩口,白石爐子旁,擺放著四五張沾油的桌子,一些大人帶著小孩坐著,熱氣騰騰的餛飩上桌,許多小孩子頓時歡呼起來,他們迫不及待地抓起湯勺,很快被燙得齜牙咧嘴。
斷愁定定地看著,老人也是凝視,有小孩子現了兩人,他奇怪道:“那邊的大哥哥和老爺爺為什麼總是盯著我呢?”
大人們轉過目光,有些訝異,之前並未看到斷愁二人。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斷愁開口道:“老闆,今天早上的餛飩,都算我們的。”
老兩口也是剛現兩人,此時聽斷愁開口,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老者朝著四面招呼:“這位小哥真是客氣,大家夥兒還不說聲謝謝。”
很多大人都是熱情的打著招呼,帶著自家的孩子給斷愁道謝,給老人行禮。
斷愁淡笑不語,老人摸過一個個小孩的頭,他分明能夠感到,一縷縷微薄的生命精氣自老人掌心透出。
“我們是鄰居。”
老人指了指鋪子,許多人頓時醒悟過來,他們笑容愈加燦爛,都是周圍的一些人家,城南鋪子不多,老百姓倒是匯聚了不少,老人的鋪子,頓時牽扯了不少目光。
餛飩攤的老兩口端上兩碗滿滿的餛飩,乳白色的湯水之上,撒著一層青嫩的蔥花,白胖胖的餛飩透出飽滿的肉色,幾乎佔據了一半薄皮。
老人抓起湯勺,愣愣地看了兩眼,隨即舀出一隻餛飩,輕輕地送入口中。
斷愁不語,只是一口氣地吃著,他吃出了一些味道,吃出了一些回憶,一顆仙凡之心變得愈加模糊。
“小哥慢點,不夠我讓老伴再下。”
老者披著白巾,他端過兩碗湯水放到桌上,笑呵呵地看著。
老人放下勺子,問道:“這位老弟,你這餛飩攤擺了多久了。”
“多久了?”老人一愣,隨即回憶了片刻,開口道,“記不太清了,差不多,得有四五十年了,和老伴成親後,來年,便在這裡了,幾十年了。”
老者有些感嘆道:“現在老了,也不知道還能做多久,不過這一天不出攤,我這渾身骨頭便癢得很,也許老爺子你不信,這餛飩,我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說著,老者輕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去收拾離人的桌椅。
早飯完了,斷愁與老人回到鋪子裡,不多時,一些人拎著東西走進了鋪子,都是一些蔬菜果品,還有一些人割了幾斤肉送了過來,都是之前照面的臉。
一些人見到鋪子裡簡陋,離開半晌,又搬來了一些嶄新的木桌器具,一名壯碩的漢子笑道:“都是自家的手藝,不值幾個大錢,先前承了小哥的情,都未登門拜會,很是慚愧。老爺子這玉鋪開張,這些就權當是賀禮了。”
老人微笑著一一收下,諸人嘮了半個時辰才一一離去,鋪子裡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因為東西太多了。
斷愁盤坐於裡間木床上,他凝視前方,眸光變幻不定。
“這便是凡人,國泰民安,人心思善。”老人走進來,淡然道:
“或許,只是一部分凡人,他們交換己心,七情六慾最是孱弱,只需要一點便能夠滿足,而我仙道一途,修為愈深,七情六慾愈是強盛,幾乎難以摒棄,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