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之威竟至於斯!
此時,斷愁與北冥觴兩人,也隔著真空洞眼,在這金索掃蕩,血浪彌天的情況之下,遙遙對望了一眼,臉上表情各異,神色不同。
北冥觴先是錯愕,不想自己損耗本源施展的血手噬神印,竟連阻攔一息的時間都沒能做到,不由得往交擊之處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便讓他神色大變,驚駭欲絕!
斷愁衣袂凌風,負手踏立於虛空之上,心念一動,橫亙長天的金色繩索,化蛟如龍,蜿蜒破空,再次向著北冥觴而去。
後者臉上剛剛露出驚駭之色,還不及應對,縛龍索已然盤纏捆下,無際繩索驟縮禁錮,其上符印齊齊亮起,照耀金光,瞬間死亡的陰影將其籠罩。
北冥觴臉上血紋浮現,如蛇扭動,他怪叫一聲,旋即右手屈指,以指節處在胸口連擊數下,用力之大,聲聲悶響若敲擊皮鼓一般。
隨著他這般動作,一滴凝如晶珀的本源魂血自天靈逼出,轉瞬化作血霧。
生死關頭,北冥觴所有的手段都被逼出,指掌掐訣,一個個複雜的手印瞬間結出,融入到魂血氣霧之中,旋即大喝一聲:
“血河,歸!”
“轟”的一聲,整條滔天血河消失不見,便是那血氣腥香也隨之煙消雲散。
血河也並非真的消失,而是縮小了無數倍,彷彿一條血色的綢帶一般,纏繞到了北冥觴的身上,隱隱抗拒這縛龍索的束縛。
“化!”
北冥觴手上一指,點在了血河綢帶之上,霎時間血光大作恍若血海降臨一般,旋即倒卷全身,凝成了一件血色法衣,乍看之下水光粼粼,好似微縮的長江大河、無量深海一般,隱現波濤!
當真千鈞一,他剛剛做完這些,血衣罩體,防護周身,神情稍稍安定,縛龍索便已縮到極處,攻勢當即展開。
縛龍索層層捆縛驟然緊縮,箍到血衣之上,卻如陷入了棉花一般,一道道深深的勒痕現出,越是往內壓力越是巨大,到得後來,漸至再不得入,反有隱隱力量向外推出。
詭異的是,以縛龍索陷入的深度來看,當足以將北冥觴生生擠爆才是,可觀其模樣似毫無所覺,彷彿那深深陷入的印痕不曾存在一般。
而在縛龍索收縮的同時,其上,封印識感、肉身、靈力、神魂的諸般符印,亦是齊齊亮起,金光如潮水般密集連綿,隱隱相交擴散侵襲入體。
一時間,符印金光籠罩下的空間,如波浪一般層層粉碎,轉瞬平息再粉碎,反覆不休。
然而,身處縛龍索中心之處,全身被符印金光侵襲照耀的北冥觴,卻不過略一皺眉,旋即無事,只有那如薄膜一般的血衣,泛出陣陣波紋,恰似狂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