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彥明這般處理,自認為已經將身段放得很低了,至於斷愁先前所言,他並未放在心上,別說他不信,就算他信了,也未必會有多在意。
能養出黑白二虎這樣的廢柴,其宗門勢力又能有多強大?
便是一旁的來客,也認為賀家居然難得地講了一次道理。
同時望向斷愁的目光中,也不由的帶上些許憐憫之意,他們多是附近的修士,對賀家一貫的作風瞭如指掌,自然清楚他們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錯過今日?”
“錯過今日就要你的命了年輕人。”
就在眾人暗暗惋嘆之時,斷愁面上冷然一笑,沒有絲毫就坐或離去的意思,反而踏步逼上,莫名問道:“你不認識我?”
賀彥明說話雖然老道,但斷愁可不是來作客的,更不是豁出一身剮來給他們難看的,他,是來殺人的!
現在,他站到對方面前,賀家人卻不認識他,當真是諷刺至極!
“你是何人與我何干!我賀家與你無冤無仇,今日殺上門來,屢屢冒犯,真以為我賀彥明怕了你不成?!”
人群簇擁之中,賀彥明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霍然起身,手持一把龍頭柺杖,冷冷的凝視著斷愁,臉上頓時一片鐵青,厲聲大喝道,似是怒到了極處,鬚髮皆張,胸膛也為之劇烈地起伏著。
“賀彥明?!”
斷愁漠然的掃了對方一眼,淡淡開口。
“正是老夫,快說,你與我賀家有何冤仇?!”
賀彥明似有顧忌,強壓下怒氣,不僅沒有馬上下手,反而一揚柺杖,止住了身後的金袍中年,再次喝問道。
此言一出,斷愁倒也罷了,賀彥明身後眾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對方不僅殺上門來了,還駁了他老人家的面子,現在又何必問這麼多,這可一點都不像其平時的性格。
他們又如何知道,賀彥明也是心有顧忌。
先不提在頃刻之間,凡乎將外圍所有的弟子賓客殺絕的恐怖實力,單單斷愁隻身獨劍站在那裡,卻給人千軍萬馬、居高臨下之感,就知來人絕不簡單,哪裡能輕忽大意,自然要問個明白。
“冤仇?!”
“哈哈哈’
斷愁怒極反笑,一揚手中天麟,好像在一瞬間,人劍和一,人是劍,劍也是劍,聲音之中,也不由得帶出了劍嘯龍吟。
“鏘”地一聲,天麟劍脫手飛出,徑直插入了廳堂上方碩大的“福”字上,劍鋒輕顫嗡鳴,在陽光燭火的映襯下,寒光閃閃,耀眼奪目。
“玄天宗,斷愁!”
“寒煙島,賀家,你們好大的狗膽,本座的徒弟都敢動!!”
“今日滿門誅絕!”
“無關人士,十息內給我滾出去!!”
一句一頓一步前,四句話說完,斷愁已經傲然挺立在廳堂正中,目中帶著煞氣,從上前的幾人一直掃到了所有的來客身上,話語中的凜然之意明白無比地透出。
感受到這股煞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真有人膽敢插手,他必然不會手軟,一概誅殺!
其實也不會有人膽上生毛敢如此,在斷愁自報身份後,場上眾人剩下的就只有驚懼惶恐了,此時喜宴還沒正式開始,他們都沒喝醉呢,怎麼可能為了賀家做此螳臂當車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