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英豪正是被假影像誤導,才派出間諜竊取杜雅言的資料。
杜家發家靠得是電池,隨後不斷拓展高新産業版圖,原研藥也是他們戰略版圖的一部分。
杜雅言進軍藥妝行業,算是幫家族開拓版圖,因此杜氏的家族企業戰略必然是扶持杜雅言的。這也是陶如琢願意投資“風雅頌”的主要原因。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
賈英豪對杜雅言出手,就成了杜氏的敵人。
這一點賈英豪並非一無所知。但是這個男人有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既驕傲又自卑,無法接受自身的欠缺,這樣的人是能夠被捧殺的。
陶如琢說了諸多暗示的話,讓賈英豪覺得杜雅言在杜家並不受寵,叔伯們想碾壓杜雅言父親這一支,不想給杜雅言向上攀爬的機會,想方設法誘騙杜雅言下嫁。
他這麼說,有兩層意圖,一是讓賈英豪輕視對手,而是表明自己看清了杜雅言的窘境,不會入贅杜家蹚渾水。
只有引誘二者鬥起來,陶如琢才能借機除掉賈英豪這個心頭大患。
可他畢竟與杜雅言往來頻繁,賈英豪在落魄之時疑心更重,甚至派車接他去談話,當面質問他:“如琢啊,我只人說,你跟杜雅言在交往。”
陶如琢知道自己一旦回答錯了,賈英豪生起氣來,極可能撕開文明的假面。立刻當面表忠心,激動地說:“我怎麼可能跟她談戀愛。”
“怎麼不可能,你倆年紀相仿,學歷相當。”
“她是名門閨秀,雖然表面態度溫和待人平等,但骨子裡喜歡強大完美的男人,像我這種異裝癖,在她眼裡就是有缺陷的男人,她壓根瞧不上。”
“你只要不暴露,她成天忙事業,必定不會注意到無傷大雅的小癖好。”
“那也不行。我從幼兒園起就刻苦學習,努力上進,是為了贏得自由,不是為了賺錢而壓抑自我。你生於鐘鳴鼎食之家,不會理解,中産家庭彌漫著生怕階級滑落的焦慮氣息有多麼令人窒息,我一定要掙脫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追求更自由學術氛圍,我不想為了爭取社會地位和錢,殺死自我。”
“你還記得,一直評論區裡給你留言的,鼓勵你,支援你的大馬士革的刀嗎。”
“你怎麼知道他。難道……”陶如琢假裝很激動。
“是我。其實我跟你一樣,一直想追求自我,奈何肩上擔子太重,那麼多職工指望我養活。如果我倒下了……”
陶如琢心裡吐嘈,要不是你濫用權力,徵用生産線製造亂七八遭的迷藥、春藥,世上就會少一些受害者,多一些被救助的人。
可是為了安撫賈英豪,他裝出一副理解的樣子:“我理解被人寄予厚望,被他人的期待壓得喘不過氣來,卻依然努力拼博的感覺。我懂得想要讓家人過上好生活,拼命把每件事做好,因此犧牲陪伴家人的時間,反而和家人疏遠的感覺。”
“是啊。”賈英豪激動地握住陶如琢的手:“若非如此,我豈能正在盛年,卻因喪偶而不娶,我是怕他們不理解我,生出怨懟之心。我下渴望找到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不管他的年齡、性別、身份地位。”
賈英豪深情款款的眼神,好似肺炎病患的濃痰,帶著要命的病菌啐到陶如琢身上,臭氣濃鬱,色澤惡心。
一向把情緒隔離做得很好的陶如琢被惡心得破了防,身體像狂風中的秀木,瑟瑟打顫。
“你怎麼了,如琢。”賈英豪鬆了手,似乎看出來不對勁。
陶如琢拿出捨身伺鷹的勇氣,一把摟住賈英豪,顫聲道:“你……你說得沒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賈英豪趁機摟緊他:“謝謝,謝謝,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陶如琢感覺自己快要斷氣,兒時的絕望感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