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悟同的音色向來都是豪放深沉的,此刻卻偏偏低得溫和,他唱得有些哽咽,視線也只是呆滯地沒找到落點。他不知道自己該看向哪裡,也不知道那個他想讓聽到這首歌的人會不會喜歡。
晏為貞抬眸瞧著他,昏暗的暖調光下,他的眼眶已經被浸濕,臉頰處也早已多了兩條淚痕,她眉心跳動著,心髒也像是被針紮了幾下。那天她從李問棠那裡聽到了他的家庭狀況,也知曉了許多他以前從未提起過的傷疤。
她一直把他當做好朋友,所以在得知他痛苦的過往時,她依舊為他覺得惋惜。至少在她看來,梁悟同對生活一直都很有熱情,卻沒想他從小到大都遭遇著這些磨難。
梁悟同還是沒忍住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只是……可惜,她跟別人換了座位,此刻躲在暗處,根本沒讓自己看見她在哪裡。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那天他們雖解開了多年來所遺留下來的問題,卻沒能趁此機會敞開聊天,他依舊不懂她的情緒,她也不明白他的忍讓,久而久之,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假如說鋼鐵磨成針,
只要願意等,只要肯愛得深,
是不是就有這可能,
有可能打動這鐵石心腸的人。[13]”
梁悟同正想收回目光,卻在下瞬,突然看到從人群中突然站起來的那個人,她眼角淌過淚水,指尖正不可置信地捂在唇上。
她終於要意識到了嗎?這首歌其實是唱給她聽的。
梁悟同收回視線,卻遲遲沒有唱出接下來的那句話。
——生命的同花順,底牌沒有你,我也認。[14]
不對,不該這麼唱。
他的底牌明明一直都是她,只有她。
——生命的同花順,底牌是你,就算只是我的一場夢,我也甘之如飴。媽媽。
……
抒情歌唱完後,就是龐懿撒潑打滾要求加上去的一首熱鬧的歌。
張浩楠已經脫了厚重的西裝外套,就穿了件單薄的黑色襯衣,他抬手將衣袖往上折了幾圈,然後敲著棒槌給其餘人定節奏。
激昂的鼓聲掙破安靜的隔膜,電吉他的醇厚、貝斯的性感和鍵盤的靈動緊跟上去。下瞬,一道不同於剛才低沉穩重的豪邁清靈歌聲落在耳畔——
“a i out of touch,
是否我早就麻木無感,
ay pace,
是否我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ooking for an epty 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