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宛在擦拭玉瓷瓶,餘光瞥到兩人親暱的模樣,一時間有些酸澀。
她起身,笑著將帕子洗了洗,嗔道:“娘娘最是平易近人,好些個妹妹都跟我說,若能調來伺候娘娘,那是修了三輩子的福。”
趙榮華微微抿嘴,“是麼,都有誰說過。”
桂宛一愣,回過神來又笑:“還不是小廚房那幾位…”
哦,那都是些老人了,哪裡會是你的妹妹。”
趙榮華鮮少的較真,桂宛訕訕陪著笑,也沒再開口。
香月看出氣氛的詭異,便從趙榮華的角度打量桂宛,端量了半晌,咦了句:“桂宛,你換香脂了?”
桂宛有些侷促,摩挲著手背道:“先前的用完了,就換了瓶新的。”
趙榮華掃了眼,這味道像是宮外小杏守著的那家店,新研製的玫瑰香脂,售價不菲。
桂宛,連香月都休了兩回,你卻有數月不曾休息,宮外沒什麼可牽掛的人嗎?”
家裡的都死光了,就剩我一個,便是給我假期,我也沒地去,沒人可看。香月有娘有弟弟,他們幾個年歲小的亦有家人,倒不如把我的假期讓給他們。
再者,在宮裡伺候娘娘,不比在外頭舒坦?”
桂宛說著,走到趙榮華身後,伸手搭在她肩膀,輕重適宜的揉按起來。
趙榮華嘴角一彎,反手搭在她的手背,桂宛頓住,便聽到悠悠的聲音清淡地傳來。
既然舒坦,緣何還不肯收手?”
桂宛心裡咯噔一聲,面上卻依舊保持鎮定:“娘娘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
桂宛,我給過你機會,原想著你能迷途知返。”
娘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一直都謹小慎微,本分做事…”
你的確是謹小慎微,卻沒有本分做事。”趙榮華拂開她的手,起身面向桂宛,“這事約莫要從幾年前說起,那時我還在小廚房,你還有香月也在。
有天夜裡,在我和香月值守的時候,由我呈給太子殿下,也就是當今陛下的湯羹裡被查出有毒…”
桂宛的腿有些軟,藏在袖中的手難以剋制的微微抖動,卻還是強撐著笑意,“娘娘,那件事,不是已經查出結果了嗎,是春意。”
是春意,卻不只是春意。”
趙榮華說完,桂宛的臉唰的慘白。
她緊緊咬著唇,兀自瞪圓的眼睛顯而易見的驚恐慌亂。
當晚,我從你的手上聞到了和藏銀餅袋子上一模一樣的香味,那是一種貴重的凍瘡膏的味道,整個廂房六個人裡,只有你在暗中使用這款凍瘡膏。
桂宛,在我想要說出真相的時候,你打斷了我的話,將春意招供出來。”
娘娘,春意有嘴,若是我陷害她,她沒理由包庇我…”“她自然沒理由包庇你,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也就是說,你跟春意幕後的主子,並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