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話的時候,那句憑什麼,彷彿也像一把敲打的錘頭,在他胸口發出沉悶的一擊。
將他本就謙卑的心,擊打的更碎了些。
人家把你當弟弟,你把自己當童養夫了?”
淩瀟瀟梗著脖子,一刀戳在宓烏的心髒。
我不是她弟弟,我也從沒說過自己是她弟弟。”
那北襄王不是認你做義子了嗎,不是弟弟還能是什麼。”
…
宓烏,宓烏…”
孟珺見他不說話,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虎牙露出來,白白的,那雙眼睛彎的像月牙,一笑,似攏了一汪秋水,盈盈脈脈,晃得宓烏心神不定。
多久沒見了,也不知道喊人了。”
孟珺抬手就戳戳他的眉心,桃花色的蔻丹映入宓烏的眼簾,他臉一紅,結巴著解釋:“不是每月都回來麼…”
傻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知不知道?”
孟珺想拉他的手,忽然想起什麼,改成拉著他的衣袖,一路領到堂中。
宓烏跟北襄王和王妃行了禮,奉茶後,心裡一直因為淩瀟瀟的話忐忑不安。
幸好,王爺和王妃只顧著與他話家常,也並未覺出他的異樣。
待到回房時,宓烏才覺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做賊心虛的感覺。
就像別人好心收留了你,你卻不知道知恩圖報,反倒惦記起恩主家中的珍寶。
何其可憎。
孟珺以為他病了,挑開簾子進門時,宓烏連忙合上眼睛,假寐起來。
然而他裝的不像,急促不安的呼吸聲出賣了他,孟珺託著腮,也不揭穿,兩人對峙了半晌。
到底是宓烏沒沉住氣,睜開眼,便瞧見那粉腮玉肌,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
宓烏的心被攥了起來。
他覺得呼吸困難,尤其是被她這般盯著,胸口砰砰砰的跳動,血液卻無法濟補。
跟第一次見面不一樣了,人也俊了,脾氣也壞了。”
哪裡。”
宓烏紅著臉,緊緊捏著袖子。
都會跟我頂嘴了,還不承認。”
孟珺低頭,將他遮到下巴的被子拽下來,落到胸口處。
宓烏就像被烤焦了一般,後脊的汗密密麻麻冒了出來,鼻間都是她的香氣,在這樣一個只有兩人的房間裡,某種本能本性被激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