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鳴蟬的聲音仍然在顫:“眉冬,我準備跟她坦白了。之前答應過她的,等她打完決賽,我就跟她影片。”
“這麼多天其實我也不停地在給自己做心裡建設,我總覺得我已經能夠承擔一切了,但是事到臨頭,我還是很怕。”
“很怕,所以來跟你說。”
冉眉冬心裡一團亂麻,岑鳴蟬每次都是決定好之後臨到事上才來找她,出櫃是這樣,坦白也是這樣,她根本不能控制故事走向,她能做的就是支援鳴蟬此刻的決定,並且無論發生她都陪伴著鳴蟬。
冉眉冬寬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鳴蟬委屈又無助的聲音:“眉冬,我想哭。”
“那就哭。”冉眉冬果斷地說道,“想哭就哭。”
“我不能哭。”岑鳴蟬的聲音有幾分哽咽,“我現在在中山陵,我不要丟人。”
冉眉冬也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如果鳴蟬坦白之後,另一個世界的鳴蟬會怎麼辦,但是聽到岑鳴蟬此刻的聲音她充滿了心疼,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他們都不認識你,哭也沒關系。”
電話那邊的聲音沉寂了下來,冉眉冬等了一會,滿是擔憂地問道:“鳴蟬,你還在嗎?”
“我在。”岑鳴蟬的聲音似乎又回複了平常的冷靜,她說,“眉冬,你等我訊息吧。”
岑鳴蟬把電話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對方嬌嬌軟軟的聲音,是慣用的撒嬌語氣:“姐姐,我好想你現在和我一起在音樂臺喂鴿子啊。”
岑鳴蟬聽完,她伸手灑下一把鴿食,白鴿圍繞著她,爭相搶食。
“以後會見面的。”她溫柔回道,聲音裡已經聽不出來她曾經哭過,“鳴蟬要乖。”
十九歲的自己向來很乖,她立刻轉移話題:“姐姐,我發給你的照片你看過了嗎?是不是很美。”
岑鳴蟬嗯了一聲,她抬起頭來,看到的景象與照片裡的沒什麼不同,同樣的枝繁葉茂,同樣的碧藍天空,同樣的純潔白鴿:“是的,很美。”
她所在的地方,正是音樂臺,先前十九歲的自己在爬臺階時,她其實也在爬臺階。
她們在相同時間、相同地點、做著相同的事。
只是,她們之間隔了足足九年。
這就是她最大的秘密,但是現在,她要親手揭開這個秘密了。
她輕聲喚了聲“鳴蟬”,十九歲的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甜甜地回應著。
“姐姐我在呢,怎麼啦?”
岑鳴蟬望著那些在搶食在飛翔的白鴿,她說:“還記得我之前承諾過你的東西嗎?我說過等你比賽完,要跟你影片,昨晚也說過,今天我要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
岑鳴蟬怎麼會不記得。
從她喜歡姐姐那一刻,當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對方、多瞭解對方的時候,她就幻想過姐姐是什麼樣子的。
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醜,她笑起來眼睛會可愛地眯成一條線嗎,還是會眼瞳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