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跟你爸揹著你偷偷去找人算了算。找了好幾位,其中一位說我們命裡有一劫,之前是死局,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有一線生機,最好是注意些。”
“我和你爸今年都不怎麼出門,就是這個緣故。”
“既然你說是八月十七日,那我們無論如何,那一天都不會出去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現在輪到岑鳴蟬不知所措了,母親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些,她也不知道母親竟然會夢到姐姐。
她抿著唇,輕聲說道:“媽媽,我可以給你看看姐姐的。”
“我喜歡她,媽媽你會討厭我嗎?”
母親輕輕把她攬在懷裡,就像小時候她撒嬌母親就把她抱住安撫一樣:“給媽媽點時間消化這一切。”
“我會說服你的父親。”
“如果他實在冥頑不靈,你也不用怕他,天南海北哪裡都能住下一個你。”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媽媽的女兒。”
又過了幾天,母親不知道怎麼說服了父親,父親找到她,說你已經大了,一切都由你,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岑鳴蟬從沒有後悔過愛上姐姐,相反的,她覺得這是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決定。
這時候,母親也推門進來。她輕聲問,她願意見見我們嗎?
*
岑鳴蟬很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
她像是考試前五分鐘等待發卷的學生,坐立不安地盯著時間,她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早點看到父母,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她有些畏懼見到父母。
等影片接通的那一刻,她見到在桌子前優雅端坐的母親與正襟危坐的父親。
岑鳴蟬看著影片裡面的父母,眼睛一眨,就落下淚來,然後她就看到影片那頭的母親,也在拭淚。
反倒是一旁的父親說了第一句話,只是他聲音也有點顫抖,問了句家常:“吃過飯了嗎?”
這是很樸素的一個問句,但是在這種場合出現似乎又有些奇怪。
岑鳴蟬點點頭:“吃過了。”
母親按住又要說話的父親,溫柔地問她:“你過得還好嗎?”
好還是不好呢?
岑鳴蟬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或許應該當個乖孩子,說自己過得很好你們不要擔心,也或許應該跟他們撒撒嬌,說過得不好,失去你們很痛苦,見到你們很開心很激動,這會很想哭。
但是望著鏡頭裡面的父母,岑鳴蟬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