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喜歡喝甜粥耶姐姐,等我有空試試。”
“我之前也喜歡甜粥,後來試了試,鹹口粥也不錯,比如說生蠔鮮蝦粥。”
她不知道十八歲的自己這會在做什麼,她的訓練賽打得還順利嗎,餐廳的飯合不合口,她之前說隊友先前想養只矮腳貓在基地裡,現在是不是已經養了。
像是樂曲戛然而止,一切都來得突然。
明明就在當天她們還約定好,等她們晚上各自吃完飯回來,要一起把當天比賽的影片補了。
但是現在,岑鳴蟬只能把比賽影片下載下來,獨自看完。
看比賽時她總是會恍惚地想到對方,她過得還開心嗎?她會想起我嗎?
她也像我一樣私下補完比賽嗎?
岑鳴蟬痛恨自己對感情的渴求,她偷偷去看過對方的朋友圈,她想搜尋到對方痛苦的一點點痕跡。
只要她在痛苦,就證明她還愛我。
哪怕她明知道自從十八歲的自己登上職業賽場後,對方就幾乎不在空間與朋友圈這種公開的地方發布動態。
時間似乎被人動過手腳,每一秒都彷彿被掰成了兩秒來鐘,焦灼、緩慢又漫長。
岑鳴蟬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而在這時,她接到了姑姑的電話。
“鳴蟬,明天有空嗎?下班之後來家裡吃頓飯吧。”
岑鳴蟬想了想,她回答道:“好,明天我早點過去。”
她沒有在電話裡同姑姑講她早已離職目前一直在家寫作的事。或許在明天的餐桌上,在姑姑的詢問下,她才會講出來。
面對姑姑舅舅這類的長輩,岑鳴蟬總是會心情複雜。她與長輩的關系並不算差,但也算不上特別親近,僅有過年的時候會去走一走。
兩年前那場白事,基本都是長輩出力忙前忙後,岑鳴蟬並不懂白事的規矩,只是宛如牽線木偶一般,聽他人的調令。
白事過後,所有人都回歸於自己的家庭。對於岑鳴蟬這個成年甚至已經到達適婚年齡的侄女或者外甥女,更多的也只能是含著淚叮囑,要好好生活,為了你爸媽也得好好的。
岑鳴蟬一一點點頭。
坦白講,她不太願意與姑姑舅舅們見面。
每次見面,長輩會透過她去懷念自己的兄弟姐妹,她坐在那裡,是她,又不是她。
那一刻,她是父親,也是母親。
她聽過了太多次這樣的話,她的眉毛像父親,她的眼睛像母親,她結合了他們的優點。
聯想起自己早死的親人,長輩們開始講當年岑鳴蟬的父母說過的話,做的事,講他們如果能活到現在該有多好,然後再安慰岑鳴蟬幾句,要她好好生活。
到最後往往就是岑鳴蟬與長輩對坐抹眼淚,徒增感傷。
這樣的相見更像是一次次自揭傷疤。雖然明知道那傷口不會痊癒,但每次揭開結痂,都是新的附加的重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