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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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打敗了沙普爾,就立你為新的波斯王。”
精疲力竭之際,我忽然聽見弗拉維茲湊在耳畔這樣道,不由猛地一驚。他的表情十分正經,竟似是認真的宣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從情潮中猝然清醒,我推開他反問。
他從水中站起身,拾起衣袍穿好:“霍茲米爾原本才是沙普爾一世親立的皇儲,是他的弟弟,你的叔叔,即現任的波斯王當年奪走了他的繼承權,將他軟禁。所以,阿硫因,你才是有資格坐上皇位的人。”
“可我對皇位毫無興趣。”我抓起衣服披上,起身盯著他,直言不諱。“再說了,你是否能打敗我們的國王,還不是一定的事呢。”
“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沙普爾還忠心耿耿似的?你明知道他害死了你的父親……”弗拉維茲眯起眼,一手捏住我的下頜,目光深處像燃著幽冥鬼火,“據說就在前幾天,我的眼線看見他半夜進了你的房間,該不是去找你秉燭夜談吧?”
“我可不知道這事。”我呼吸一緊,不自在地偏頭躲開他的手。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歪頭深嗅我的頸窩,柔聲逼問:“你沒感覺到什麼異樣?我那晚擔心極了,差點就要連夜帶兵殺去泰西封。”
我心裡一漾,又立馬勒住脫韁的心神。弗拉維茲最擅惑人心,此刻是把話題往另一個方向引。
“我的叔叔…的確不值得我效忠,但他是個明君,在他的統治下,波斯繁榮強盛。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把波斯變成羅馬的行省,之後,需要一位名正言順的傀儡代你統治波斯,就像亞美尼亞的侯任者那樣。而我是最適合的人選,不是嗎?”我抓住他的手,冷聲反問。
“傀儡?”弗拉維茲唇線繃緊,濃睫微顫,在帳內搖曳的燭光裡眨了一下眼。這神態讓我覺得我刺傷了他,但說出的話卻已如覆水難收。
我松開他的手,退開一步,盯著他頎長優美的手指上那枚閃爍的紫寶石:“弗拉維茲,我愛你。但我永遠不能向你下跪,並親吻你的戒指。”
“可你已經那麼做過了。”他一隻手撫上我的臉頰,描摹我的眉眼,“你說你向我投降。”
“那只是,當時情急之下……”我頓了頓,咬了咬牙,“你當我是愛人還是俘虜?如果是前者,作為一個波斯人,我拒絕你想給予的饋贈。如果是後者,那麼,悉聽尊便。畢竟是我自投羅網,不是嗎?”
身旁驀地一聲輕笑,弗拉維茲在旁邊的羅馬式躺椅上坐下,倒了兩杯酒,一手遞給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不客氣的接過,他低頭啐了一口自己那杯:“波斯是我想獻給你的厚禮,不是枷鎖。我太瞭解你了,你這樣高傲的人,怎能以一個寵臣或者其他無名無位的身份長伴我身旁?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統治羅馬,比肩而立。”
通紅的酒液在象牙樽裡晃蕩了一下,在我手中漾出一圈極美的虹彩。濃鬱的芳香直撲入鼻,好比他深情的承諾,讓我無不動容,一時不忍駁他。
腰間一緊就被他拽入懷裡。手被握住,拇指一緊。我低頭看去,竟是他那枚權戒,一時怔愣在那兒,沒想到他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
“弗拉維茲!”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他碰了碰我的酒樽,“我會命工匠再打造一枚一樣的。”
說著他傾身壓過來。我一不留神,一杯酒液盡潑在身上,從寬敞的託加袍口淌進來。弗拉維茲低下頭,順肆意流淌的酒液吻下,柔軟的唇舌像毒蛇麻醉我的皮肉,連骨髓也化成水,一直弄得我全身癱軟,防守盡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