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微微對她一笑，一雙眸子清亮亮的，十分好看。
“連累你了，也不知道這事哪兒。你且歇歇，我去探探路，看看能否找些水來。”他的聲音十分溫柔，在這空蕩蕩的漆黑之中，顯得分外溫柔。
才欲起身，一雙小手拉住他的衣襟。
“怎麼，害怕？”白寒輕聲問道，“那好，我們一起四處看看。”
張小妹這才輕聲“嗯”了一句，抓著白寒的袖口，緊緊跟在他身旁，二人一起向光亮稍微充足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知幾許，竟是天光大亮，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出現在他二人眼前，不遠處，有一條河流，緩緩流淌。這景色與先前大不相同，充滿寧靜，好像時光都被拉慢了。
二人瞧著眼前的景色，略微怔了怔。
張小妹低下頭去，雙手抓著衣擺，猶豫片刻，輕聲說道：“對不起，其實是我累了你。”
她低著頭，眼眶有些潮濕。
“我們，是不是見過？”白寒清淺一笑，看向張小妹那雙清亮的眼睛，卻是如此問道。
張小妹沒有回答，不知是有些許羞赧還是嫌棄白寒沒羞沒臊。她抹去眼角殘淚，別過頭去，瞧著前方的平緩的大河。
白寒見張小妹如此，低頭兀自淺笑，心中並沒有全然後悔他自己的“冒昧”，到了這裡，他愈發覺得張小妹好像的的確確曾經出現在過他的生活中，實實在在地存在過。
他站在張小妹身邊，一樣望向那平緩的寬闊的長河，正欲去取水，倒是被張小妹搶先一步。
“白公子，你且等著，我去取些水來！”張小妹當先說道，提起衣擺，快步向河畔走去。
白寒沒有攔著，痴痴凝望那一方背影，只覺得頭一暈，腦中於一剎混沌起來，無數交疊的畫面圖景，於一瞬之間猛然湧入腦海，幾欲將頭撐爆。
他用手掌抵住額頭，意圖抵擋那劇烈頭痛，整個人一歪，斜斜向草叢栽去。
走在前頭的張小妹聽到一聲悶響，待回頭，就瞧見白寒捂著腦袋，倒在草叢之中，好像痛苦得打緊。
她連忙跑回來，跪在地上，想要將白寒扶起。白寒一手按在頭上，另一隻手卻握上她的手。
“別動！”
張小妹聽著那兩個被艱難吐露出的字，心中一陣悲傷。
“那……那我能做些什麼，如何幫你？”她焦急問道。
白寒一手仍舊緊緊握著她的手，未曾回答，不過片刻，竟是靠在她的腿上，睡著了。呼吸勻稱，呼吸聲淺淺。
張小妹不知怎的，看著白寒那張臉，心頭竟當真恍然覺得，她好像很久之前，當真同這男人相識。
似若白寒的眉眼，鼻樑，連同那唇都熟悉得打緊。
“難道，我們真的見過？”張小妹伸出沒被握著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白寒臉龐，指腹輕輕滑過白寒清秀的眉，閉著的有著長長睫毛的眼，指尖沒碰觸多一寸肌膚，她心中一種激蕩又描摹不清的情緒，便強烈一分。
“若是真曾相識，不知到底是怎樣的情景，歡樂大於悲傷嗎？”張小妹心中想道，“這人真是好看，雖則先前著實輕浮了些，可著一張臉怎的越瞧越覺得讓人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