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辰跪在地上沉默不語,可她的目光一點點掃射過在場所有的人。
有人糾結,有人愧疚,有人焦急,有人漠不關心,也有人巴不得她現在就去送死!
人心,素來便是如此吧。林嬌辰就那樣看著在場的人,彷彿在看一場戲,一場事不關己的大戲。
她腦中閃過重生伊始,自己要被當做貢品,獻祭給所謂的“河神”之時,祭祀人群的歡呼喜悅。那時的紅色和使人心澎湃的絲竹鼓樂之聲再一次響起,好像就回蕩在耳邊,像一曲歡快的悲歌。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昕,在這時走到林嬌辰的跟前。
“父親,五弟,即使要將暖暖送走,也不必將她這般看押不是嗎?五弟也說了,暖暖本是自願,既然如此又為何還要讓她受這般屈辱呢?”
他說著,也跪在林嬌辰的身邊,向沈將軍請示道。
林嬌辰沒有去看他,只覺是覺得身邊的人身上,似乎有一種淡淡的屬於自己的味道,而那味道和好聞,似乎讓人感到一點點的心安。
沈將軍疲倦地揉著眉心,沒有開口。
而沈卿居然說道:“二哥,並非沈卿不近人情,這是六妹自己要求的。人總會怕死,六妹深知人性的弱點,怕最後關頭自己有所不忍,心有偷生之意,才讓五弟如此派人押著她。若是……”
沈卿說著,做出心有不忍而搖頭的樣子。
“若是此刻,非得將六妹解開,那不是白白費了六妹的一顆心麼!不信,你們自己問六妹。”
林嬌辰依然低垂著腦袋,不是不想抬頭,而是有些冷有些睏倦。
但在心中,她依然覺得沈卿簡直太令人討厭了,最為薄情是書生,想來說的就是沈卿這樣的人,林嬌辰這樣想著,嘴角浮現一絲充滿著蔑視的笑意來。只是她又想到,似乎白寒也應當算是書生,這樣說書生好像太過於苛刻了……
沈昕聽了沈卿解釋的話語,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再開口爭取將林嬌辰放了。
猶豫了片刻,站了起來,轉身拍了拍林嬌辰的肩,似乎所有的言語都在手上,所有的關心都這樣傳達。
沈卿皺眉,眼瞧見沈昕只是輕輕拍了拍林嬌辰的肩再無其他動作,才放下心來。在沈卿心中,一直是對沈卿有一些敬畏也有些嫉妒的,沈昕的確比他聰明、細心。
林嬌辰被沈昕拍了那兩下,心中卻有著不同的感覺,她剋制住了那股驚詫,繼續低著頭,盡量保持原有的沉默,裝作什麼也沒有感受到的樣子。
“將軍,按眼下的辦法,似乎……”一旁的副將,忍不住見情況有些焦灼,忍不住說道。
“將軍,雖然對方並沒有明示,可若是這個時辰我們再不將人送走,恐怕雪域國的怪物就要攻來,戰事開啟,若是那丁家再從中作梗,恐怕我們堅持不了幾天。何況,眼下丁家說不準就在我們之間安插了眼線!”
一個人開口,開口的人便多了起來。
也不能說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士貪生怕死,而是思路已經被引到了這樣一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