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子彷彿一動也不敢動,我有些迷惑,然後突然,在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以前,我已被兩條手臂攬進了一個溫暖地懷抱。“嘭”,“嘭”,“嘭”地跳動,好像是我地,也好像是他的。我腦中那些奇怪的幻象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另一種更為奇怪的感覺,平靜而甜蜜地充斥著整個心靈。
“是的,羨慕你的無憂無慮。可以說我是在我大哥的影子下長大的,我大哥從小就聰慧過人,是個文武雙全的神童,十五歲就能跟著爹上戰場,立戰功……這些都是我夢寐以求卻無法企及的。你這人雖然迷糊,不過有一點被你給說對了,我以前的確喜歡過小郡主,可是她眼裡只有大哥,也難怪,大哥樣樣都比我強,換作我是小郡主,我也會選擇大哥的。”
“皇上!”她失神地輕喃了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聲尖銳的叫喊劃破天際:“來人那――”餘音尚在雨簾中繚繞,便看見在一片昏暗中,有兩個青色的身影緊緊相擁,踉蹌著從廢墟中站起,他們擁得是那樣緊,彷彿這一輩子都要如此再不分開。
連吳拂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時,卻發現懷中的人兒早已經嚇得暈了過去。疼惜地替她抹去一把雨水,動作溫柔地打橫抱了起來。緩緩走出廢墟,腳卻還是微微顫抖著的,彷彿為方才的命懸一線還心有餘悸。
“啪嗒”一聲,傾城雪手裡捏著的遙控器掉到了地上還不自覺。她使勁搖了搖頭,不會!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飛機是最少失事的,怎麼會這麼巧?一定又是錯覺了。她手忙腳亂地將電視調到別的臺,發現很多地方都在報道這次的飛機失事事件。傾城雪簡直感覺到自己快要瘋了,一把抓起身旁的電話,就開始準備撥號,隨手按了幾個號碼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撥到哪裡去。
傾城雪一遍一遍擦掉自己的眼淚,可是淚水還是不斷地湧出來,像是再也停不下來,她知道自己是永遠也無法忘記他。看到吳拂那時的眼神,傾城雪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壞到了極點,她是這麼自私,這麼惡毒,怎能忍心害他那樣難過?她寧可這世界上沒有自己這樣的人,她寧可自己立刻死去,寧可自己的心不會有感覺,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無知無覺,沒有感知。
“我想,小姐自己也是知道來我這裡是做什麼的吧?”她這麼說著的時候,又輕輕的看了一眼,而後連忙點頭。一副我很瞭解的表情。傾城雪滿意的微笑:“那麼明天開始,你可能要在這裡打打下手了,我並不是要折磨你,我想,你自己也清楚,為什麼來到我這裡,如果,我要對你另眼看待的話,只怕是你到這裡的目的也就白費了。”
自早起聽說二人平安回來的訊息,天絕大師高興之下,一連吃了兩個大雞蛋外加三大碗飯,賞了弟子二十四件玉器金珠,順便還將眾弟子的午餐也準備得豐盛許多,每人加了一隻大火腿。與此同時,他也正式下令,嚴禁任何人再提起此事,否則杖責一百,逐出華山。據說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二次下這樣嚴肅的命令,第一次便是關於後山的那道禁令。
哽咽道:“如果他以前真的疼我,為什麼現在會翻臉?”吳拂淡淡一笑:“還有什麼緣故?都是錢財權勢在作怪。從前咱們家窮,他們兄弟間只是偶有口角。現在日子好過了,你二叔二嬸地心卻大了,總想著飛黃騰達。你已經幫不上忙了,他們待你自然就不比往日。不過他們今天會這樣對你,多半是因為昨天在你阿瑪和我面前吃了虧,才會把氣撒到你身上。”
我突然不抽了,身體穩穩地坐著,“姐姐,你不要誤會,我和秦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是我師兄,我是他師妹,我們一起患過難,偶爾也比較聊得來,只是這樣而已……番邦他對你是真心真意的,但是如果你心裡的人不是他,我相信他也會支援你的決定的,不過請你,也不要讓他太傷心……”
“皇兄,傾城雪這丫頭不懂禮數,還是隨她去吧。臣妹倒是有另一個提議,之前和樓家的親事沒結成,臣妹也覺得挺可惜的,思來想去,是該好好彌補這個遺憾。”娘開始反擊了。我靜待好戲,心裡隱隱猜到了孃的用意,只聽她繼續道,“不如這樣吧,樓家二小姐和我們傾城雪同歲,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臣妹正尋思著要為我們家老五定一門親……”
似是看出他的為難,連吳拂沒好氣地:“去儀元殿。”儀元殿位於御書房之東,平日裡朝政繁忙時侯,連吳拂常常獨自歇在這裡。聽他這樣說,龐透煜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意,急忙回身,對著方才猶豫著上來要拉他下去的兩名小內侍狠狠地:“沒長耳朵?還不快去!”哼,這兩個兔崽子,若是方才沒有這麼一猶豫,回去他非剝了他們一層皮!
趕著進宮面聖去了,暫時只留她在府中交由侍女們看管。但是傾城雪若是想借此機會逃跑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偷眼瞧了瞧那兩個正在替她備水沐浴的侍女,心裡倒抽涼氣。丫丫滴,長得比她還高不算,就連那身量都有兩個傾城雪那麼大——太壯碩了吧?不知是契丹女子都長成這樣,還是專門挑了這兩個“強悍”的侍女來服侍她以防止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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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一樣,愛一個人,總是愛得發狂;恨起一個人,更是恨不得抽筋剝骨。他們所有人的不幸,都是因這種自私自利不顧一切的愛,若是先皇沒有愛上海明月,家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若是公主沒有愛上龐透煜,傾城雪也不會無緣無故受到牽累。要叫傾城雪看來,這種愛比起恨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更為恐怖。因為它已不再是兩人之間的事,它連累了別人,使得別人跟著不幸,這是何其的自私!何其的讓人痛恨!
這個人並不是太魁梧,倒反有些消瘦,頭上用黃色的帶鬆鬆的綁起了一個髻,長披肩,額頭上也繫了一根同樣質地的黃色帶,臉頰稜角分明,留著幾縷山羊鬍,身上穿著黃色的衣衫,卻不是常人穿的樣式,在傾城雪看來,倒是有些像是現代道士穿的衣服。此人正坐在馬上,挺直了脊背,冷冷的看著這隻小小的隊伍。
默然,其實這個人的確很優秀,幾乎沒什麼缺點,對自己也好得沒話說,可不知怎的,心裡對他的親近總是又喜歡又排斥,就算他的好只是出於當初的相救之恩,感覺仍有些不對,分明是最溫柔的關心,到那張俊美的臉上,竟也無端變出一絲假意,這也是與他的關係僅限於朋友而不能更進的原因,並不單是因為吳拂。
先是拉扯了一大堆天氣呀茶葉呀什麼的,然後旁敲側擊起龐透煜地家世背景,接著奉承了一下她的華麗衣飾。話風一轉,便說起家中如今來往的客人都會穿素淨顏色地衣裳來。然後又說到了她姐姐馬上就要出嫁,孃家人出入居喪的人家,只怕不太吉利云云。直把龐透煜忽悠得暈頭轉向,只覺得佟氏是世界上最親切地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我轉過頭,愣了愣,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提起了秦悅:“也沒什麼。但和你說什麼都開心,秘密也可以跟你說,和秦悅就……比如說這個,我可不敢告訴秦悅,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就會藉故反悔答應教我配製癢癢藥!那個傢伙,不過興許不告訴他,他也不記得要教我,了,吧?”我一時不是太肯定,疑問地望著。
娘嘆了一口氣,當下也不隱瞞:“這丫頭瞞得緊,我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事的。將軍,你剛才說要讓令公子早日和我們家傾城雪完婚,我再三推脫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傾城雪身子不好,我們……將軍,如果你想重新考慮這樁婚事,我們不會介意的,我現在只想快點治好傾城雪……”
雖是夜,卻有明朗的月,乳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柔柔地灑在她的臉上,那忽明忽暗的燭火,在燈籠中跳躍,朦朧中,他依然能看見她的眉眼,梨花般乾淨,桃花般美豔,又如牡丹一般的高貴,看不真切,卻已深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那夜,他們便站在梨樹下談了許多,他小時的趣事,父親的寵溺,母親的嚴厲,妹妹的頑劣搗蛋,她亦聽得津津有味,似是無限渴望與嚮往,於是他又願意多講一些。
痴痴地望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心裡滿是疼痛與憐惜——蒼白而憔悴的臉色,原先湛然有神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飛揚的劍眉略略皺著,嘴唇緊抿,下巴滿是青青的胡碴。沒有絲毫的笑容與暖意,臉上原本剛毅的線條彷彿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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