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蘇護卸去盔甲,用一根繩索將自己縛了,步行從城內走出。
見蘇護老老實實地自縛納降,李靖臉上現出滿意的微笑,心道紂王和費仲、尤濯的主意雖妙,卻是遠遠的低估了自己的實力和在北地的聲望。
“末將蘇護,見過元帥!”蘇護徒步走到陣前,徑直來到李靖馬前拜倒,用的卻還是當初作為北方一鎮諸侯,在時任掃北大元帥的李靖麾下時的舊稱呼。他想到自己一家將來可以預期的悲慘命運,登時一陣悲從中來,虎目中不由滾出兩滴熱淚。
李靖笑罵道:“堂堂一鎮諸侯,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當初題反詩的豪氣哪裡去了?”
蘇護臉上微微一紅,垂首道:“末將慚愧,只是……唉!”
李靖擺手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我們進城再說!”
“進城?”蘇護一呆。
李靖左手食指和中指隔空一剪,兩道淡淡地金光閃過,蘇護身上的繩索寸寸斷裂,身上卻是絲毫未傷。見蘇護還在發愣,李靖斥道:“還愣著做什麼?前面帶路!”
蘇護如夢初醒,急忙在前面引路,李靖率軍隨後,一起進了冀州城。
來到侯府銀安殿內,蘇護請李靖上座。
李靖也不客氣,在蘇護的位置上端然穩坐,望著站在下方滿臉忐忑之色的蘇護,輕嘆道:“蘇護,此事你確實做得莽撞了!”
想起朝歌之事,蘇護心中怒氣上湧,拱手道:“元帥明鑒,並非蘇護有甚麼不臣之念,實是當今天子太過昏庸,聽信費仲、尤濯這兩個奸臣的讒言,欲將吾女納為宮妃。末將據理諫諍,那昏君不但不聽,反而欲問我當殿忤君之罪。費尤二人進言將我赦回,卻又暗示我送女贖罪。末將實在受不得這場窩囊,一時怒發,遂題反詩於午門。如今末將已為元帥階下之囚,但求元帥念在末將昔年曾在帳下效力,給末將全家一個痛快,以免生入朝歌,受那昏君奸臣的羞辱!”
李靖搖頭道:“本爵若要殺你,何必等到現在?我敬你是個耿介忠直的好漢,欲周全你一家的性命,你待如何?”
蘇護喜出望外,從李靖言行之間,他已隱隱看到些希望,方才的一番慷慨言辭雖是肺腑之言,卻也未嘗沒有試探之意。聽到李靖有相助之意,他剛要稱謝,想了一想卻又道:“元帥一番美意,末將感激不盡。只恐連累元帥,卻教末將於心何忍?”
李靖道:“此事的關鍵還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聽從本爵之言,便可將此次大禍消弭與無形,更談不上連累本爵。”
蘇護終於拜謝下去:“多謝元帥,請元帥指點迷津!”
李靖油然道:“此事說也簡單,只消你從了咱們那位紂王天子的心願,將女兒送入宮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