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天行和夜厓看得清楚,在骨刺刺入草人心口的同時,盆中影像中的青年將領驀地口噴鮮血,以手掩心摔下馬背,旁邊有兩個身高數丈的巨人很是驚惶地跑上前來俯身觀看。他們還想再看下去時,盆中影像倏地散去。
“大祭司,那兇手可是已經伏誅?”夜厓急切地追問道。
誇罹收手後退一步,卻將那骨刺留在草人的心口。他臉上微微現出疲色,搖頭道:“我這‘七煞戮神法’須七日之功才得圓滿。這七天之內,我每日施以一次密咒,到第七天頭上,管保令此人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休想!”
羿天行和夜厓正自大喜,卻見誇罹臉色忽地劇變。
一枚普普通通的白色棋子毫無徵兆地從虛空中現出,輕輕擊在草人心口的骨刺末端,發出“叮”的一聲清脆金石之聲。
這小小棋子一撞之下,那枚被誇罹稱作巫教至寶的“戮神刺”發出一聲哀鳴,隨即在“蓬”的一聲輕響中爆成極細碎的白色粉末。骨刺一毀,那草人便憑空燃起火來,這白熾的火焰極其猛烈,轉瞬之間便將草人燒作一團飛灰。
在骨刺粉碎之時,誇罹猛地噴出一口暗褐色的鮮血,望著靜靜躺在案上的那枚棋子,臉上現出濃重的驚恐之色。
“大祭司,方才發生了什麼?”羿天行心中升起極端不妙的感覺,卻仍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誇罹的臉色苦澀無比,上前將那枚棋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才嘆息道:“方才有人插手,破了我的‘七煞戮神法’!”
夜厓急切地道:“大祭司何不再次施法,此次多加防備,不給人留下可乘之機便是。”
誇罹搖頭道:“此念頭休得再起!那出手之人能遠隔天涯以一枚普普通通的棋子破我巫法,要取我等性命又有何難?他此舉分明是警告我等。如果我們還不收手,那真是自取死路了。”
“那小將究竟是何人,怎地身後有如此可怕人物!難道我的殺子之仇便不報了不成?”夜厓不甘心地道。
誇罹苦笑道:“報仇未必不可,卻不可再用這種陰詭手段,我想這便是那位高人警告我們的目的。”
“好!”羿天行切齒道,“既然如此,我便在戰場之上親手斬殺此人,想來他身後之人總該無話可說!”
在某處渺不可知的神秘空間,一座古樸無華的浩大殿宇之內,有一個滿面滄桑的老者和一個面貌英俊的青年相對弈棋。
青年從棋盤旁的棋缽中拈出一枚白色棋子按在棋盤上,搖頭哂道:“哪有兄長你如此做人師父的,只傳了一篇功法便不聞不問,眼見得徒弟遭人算計身臨險境也不出手!”
老者拈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微笑道:“有賢弟出手,愚兄自然放心得很。此次東徵九夷,那孩子似是還有些劫難,賢弟何妨好事做到底,再次出手救他一救,順便也造就他一番。”
青年看棋盤上不知不覺間已分出勝負,舉手拂亂棋盤後搖頭嘆息道:“兄長你忒矣狡猾,自己的徒弟,要小弟代為操心不算,還要惦記小弟那幾件壓箱底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