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
李靖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但方氏兄弟素來對其敬畏無比,聽他當面揭破兩人私下將師父的功夫傳給外人的行徑,登時魂飛天外,連連叩頭請罪。
“請李公子不要怪罪方家兩位哥哥,”一旁的鄔文化見狀,臉上先現出失望之色,隨即挺身站起昂然道,“都是我一再哀求,兩位哥哥卻不過面子才將功夫相授。公子如要因此見罪,鄔文化願一身承當!”
“你這小子倒也有幾分擔當,”李靖的臉上仍舊看不出喜怒,聲音卻略略凝重了一些,問道,“你當真願意獨自擔下此事?”
“師父……”方氏兄弟開口欲言,李靖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兩兄弟立時噤若寒蟬,只能將八隻眼睛向著鄔文化擠了又擠,示意他不要使性子,多說兩句好話賠罪。
鄔文化卻將脖子一梗,硬邦邦地道:“或殺或剮,絕無二話!”
李靖忽地哈哈大笑,左手望空一揮,法寶“鎮獄峰”從袖中飛出,在空中暴漲到五丈高下輕飄飄落在地上。他用手指著這座灰濛濛的小石山,轉頭對看得目瞪口呆的鄔文化道:“小子,顧念你的義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上前去搬一搬我這座‘鎮獄峰’,若你搬得它動,我便不再追究此事;若你搬它不動,則無論是你還是方弼方相,我都要重重處罰,絕不姑息!”
“好,一言為定!”鄔文化估摸那石山不過十數萬斤的分量,自己雖然未曾試過搬動如此重物,但度量氣力,也有七八成把握。
李靖點頭笑道:“一言為定!”
鄔文化先向方弼和方相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轉身走到那石山之側,屈腿下腰,探出一雙巨靈之掌,牢牢扣住石山兩個凸起的稜角,先嘗試著向上微微一抬。在他的想法中,自己這一抬,說不得便要使這座石山稍稍離開地面。豈料這石山竟似與地面連成一體似地,未曾移動分毫。
鄔文化心中一沉,同時卻又生出一股不服輸的犟勁兒,也顧不得李靖是否更加生氣,用出了方氏兄弟所授的運勁使力法門:沉腰坐馬,雙腿如兩根鐵柱牢牢站在地上;搖背抖肩,將全身力道貫於雙臂,驀地張口暴喝一聲:“起!”奮起平生之力向上一提。
若面前的當真是一塊十數萬斤中的巨石,說不得便要被他這一下高舉過頂。但這座“鎮獄峰”的本體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小型山峰,其分量何止百千萬斤?何況李靖將其重新祭煉之時,在其中融入一顆上古奇珍息壤的殘渣,使此寶同時兼具坤地、艮山兩種屬性。在李靖暗中施法催動之下,“鎮獄峰”與無所不在的大地之力相互感應,生出強大無比的吸引之力,其重力又憑空增加數十上百倍。若計算一下分量,已不下於一座萬仞高峰。
鄔文化雖是天賦異稟,卻終究未脫肉身凡胎,又哪有移山倒海的大能力?全力一提之下,只覺自己有如蜻蜓撼柱,這座石山仍是紋絲不動。他不信邪地又連續幾次發力,直累得自己筋酸骨軟、汗出如漿,還是不能移動石山分毫。
李靖見他終於絕望放手退後,將左手隔空一招,“鎮獄峰”輕輕離地,在空中縮小到拳頭大小落在他的掌心。他手託小山,笑吟吟地開口問道:“如何?你可服了?”
鄔文化有些頹喪地拱手道:“李公子的神通,鄔文化心服口服。但我還是那句話,只求公子勿要怪罪方家兩位哥哥,一切懲罰,我都願一身承當!”
李靖搖頭道:“方才我們已說好一言為定,既然你搬不動我的‘鎮獄峰’,自然是你們三人一起受罰。方弼方相,你們過來!”
方氏兄弟垂頭喪氣地走過來和鄔文化站在一起。
李靖看著這三個委委屈屈站在自己馬前的大個子,忍住笑道:“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你們要在這兩個碼頭之間搭建一座可供車馬通行的石橋。石橋的如何造法可以找人去問,但一切開山鑿石、挖基立樁的力氣活兒必須完全自己來做。若能如期完工,我便饒過你們這次;否則,我還要從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