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幸不辱命,”李靖從腰間拔出那支黃金在手中晃了一晃,說道,“在此次田獵中蒙天子青睞,賞賜了我這支黃金箭。”隨後便將此次田獵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述說了一遍。
李秉直和殷仲達聽完後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對此未知可否。
杜氏聞到兒子說話時噴出的濃鬱酒氣,眉頭微皺問道:“靖兒你怎麼喝酒了?”
李靖苦笑道:“田獵後陛下賜宴,宴上各家的公子一個接一個來敬酒,由不得孩兒不喝。”
“那位陛下也是的,”一旁的冼氏以她一貫心直口快的風格批評道,“你們都是十來歲的孩子,便是賜宴,也不該給你們上酒。”
杜氏見兒子的臉上紅撲撲的,想必是著實喝了不少,便拉了拉冼氏道:“姐姐,我們去給靖兒煮一碗醒酒湯,雪兒也來罷!”
殷雪娘應了一聲,正要跟著出門,卻被李靖叫住,變戲法似地從大氅下取出一束絢爛鮮豔的山花,笑嘻嘻地送到她的面前。殷雪娘看著兩家的老人都含笑望著兩人,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將花束搶到手中,搶先跑出門去。
等大小三個女人出門,李秉直和殷仲達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李秉直對李靖道:“靖兒,此次你在田獵中大放異彩,這本是我與你伯父的期望,但如今看來卻又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靖隨手將那支黃金箭放在身邊的桌案上,輕嘆一聲道:“孩兒也想到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誰能料到那位三王子也會參加田獵?雖然黃飛虎和楊任也得了黃金箭,但他最惱的恐怕還是我,畢竟他勢在必得的第三支黃金箭是到了我的手裡。”
殷仲達安慰道:“我們倒也不必太過緊張。那三王子我也曾見過幾次,待人接物頗顯大氣,不像是個心胸狹窄的,應該不會因被靖兒搶了風頭而心生芥蒂。”
李靖搖頭道:“伯父恐怕看錯了三王子。後來他在酒宴上雖然神色自若,談笑風生,卻絕口不提這三支黃金箭的事。若是他大大方方地將此事說開,方可見得其心中坦蕩。絕口不提,只能說明他的性情實是外寬而內忌,嘴上愈是不說,心中愈是記恨!”
“那該如何是好?”殷仲達素知李靖卻見識過人,既然言之鑿鑿,想必不會看錯了殷受。想到此處,他開始後悔鼓動李秉直送李靖參加此次侍讀選拔,便建議道,“三天後陛下還會召此次參加田獵之人入宮赴宴,屆時會讓人在宴前賦詩以助酒興,藉此選拔文采出眾者。靖兒你既然惡了三王子,到時不若以藏拙的方式放棄此次侍讀選拔。”
李秉直苦笑道:“照靖兒所說,他在田獵中的表現已經得到陛下的認可。若果真如此,只怕不管他在文試中如何藏拙,最後仍然會被選上。”
“其實此事未必沒有別的解決辦法。”見兩位老人都一籌莫展的樣子,李靖悠然道。
“靖兒你想怎麼做?”殷仲達急忙問道。
李靖慨然道:“既然不能後退,那便索性勇往直前,大幹一場。如果我在文試中的表現絲毫不遜色與武試,想必會使陛下加倍看重。如此一來,三王子便是有什麼不好的念頭,應該也會稍有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