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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教室崩塌

“芷浣,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莫欣在距離席芷浣幾米的地方喊道,她想知道席芷浣成績進步這麼大是不是和影子教室有關系,否則,她對父母沒法交代,同樣花高額的擇校費來的,她不能比席芷浣差這麼遠。

席芷浣好像沒聽到莫欣在喊她,依舊昂頭朝食堂方向走。

莫欣有些不甘心,緊走了幾步,離席芷浣更近了,她剛想喊住席芷浣,卻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叫聲好像來自莫欣的腳下。莫欣下意識地朝腳下看了看,腳下什麼也沒有,只有席芷浣拉長的影子,莫欣的腳正踩在席芷浣影子的肩頭上。

莫欣疑惑地抬頭朝席芷浣看了看,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只見,席芷浣的左手在右肩上揉了揉,繼續往前走著。

莫欣沒再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走進餐廳的席芷浣,她心頭升起一股寒意,她突然想起,剛才腳踩到的應該不是席芷浣的影子,席芷浣是一頭長發,而地上的影子卻是短發。

今天的晚自習,莫欣同樣走得很晚,她還想去看看,影子教室是不是真的存在,席芷浣的變化是不是和影子教室有關系,席芷浣又是透過什麼方法比她早一步回到宿舍的。

過了很久,席芷浣終於起身了,依舊很輕,抬著高傲的頭走出教室。

莫欣隨後趕到教室門口,看到席芷浣再次消失在樓道的黑暗裡,莫欣跟了過去,她在黑暗中走了一會兒,又摸到了那扇冰涼的門。她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隱約聽到後面有人喊她,她回頭看了看,卻什麼也看不到,後面黑洞洞的。

她的腳再次踩到軟綿綿的東西,任憑她走得再小心,腳下總是有一種難以平穩的感覺。她走了幾步,隱隱約約地又聽到喊她的聲音,不過聲音變得有點尖細了。

莫欣停住腳步,靜靜地聽了聽,的確有人在喊她,像是童嘉的聲音。莫欣不知道童嘉跟來幹什麼,但她不想讓童嘉看到她,她往邊上挪了挪腳步,後背依靠在軟綿綿的教室牆壁上,她沒敢用力倚,她怕軟綿綿的牆壁會被她倚破了。

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線,童嘉只要不碰到她,就不會發現她的。

莫欣能感覺的到,童嘉在她的身前走過去了。童嘉還在喊她,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莫欣等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才一點點地繼續往前走。

她終於看到了透出光的教室門,光是突然出現的,她早知道它的出現,身體還是抖了一下,她以為童嘉也會看到,會站在教室門口,可她沒有看到童嘉。

她朝教室裡看去,還是那些學生在上課,老師講得很投入,手在空中揮舞著。席芷浣還是坐在靠教室門口的位置,她似乎察覺到了莫欣站在門口,慢慢轉過臉,朝莫欣搖搖頭。與此同時,教室裡的其他同學也看到了門外的莫欣,看了一會兒,竟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朝門口走來,一起走來的還有老師。

莫欣不知所措,她往後一退,腳下一軟跌倒在地,她沒有感到疼痛,但站起來後,她竟然跑錯了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等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回頭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

她應該很慶幸,跑到盡頭時,出現了朦朧的光,有樓梯通向上面和下面。她沒時間多想,選擇了向下的樓梯。腳下太軟了,她幾乎跌倒。跑了一會兒,她腳下不再軟綿綿的了,身邊卻傳來沙沙的聲響,她驚魂未定,腳步不停地往前跑。

周圍突然變得明亮了,月亮掛在半空,她已經站在校園裡了,身後是教學樓。怎麼這裡還有一個樓門口?她不解地回頭看去。

其他教室還燈火通明,身後的教室卻沒有燈光,樓門口黑洞洞地對著她。

此時,一抹陰雲從空中飄過,慢慢遮住了月亮。莫欣突然發現,面前沒有燈光的教室正在垮塌下來,從上至下,無聲無息地崩塌著,接著是一聲慘叫,一個身影從崩塌的樓頂跌落下來,隨後是嘭的一聲,重物落在野草裡。

莫欣尖叫著,跑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跑慢了,崩塌的樓房會把她埋在低下。

很多人聽到了莫欣的尖叫聲,一些同學和值班的學校保安出來了,問臉色發白的莫欣發生了什麼事。

“那間教室坍塌了,有人……壓在裡面。”莫欣不知道壓在裡面的有多少人,但她知道裡面席芷浣,還有童嘉,那個從樓這些話時,心中竟閃過一絲驚喜,如果席芷浣死了,父母就不會拿席芷浣來訓斥她了。

很多人跑到樓的北面去看,莫欣也跟在後面。

沒有樓房崩塌的磚頭鋼筋,只有一片教室那麼大的野草,有人在埋怨莫欣攪擾學校的安寧,可還是有人看到了異樣,中間的一些草被壓倒了。

兩個保安走進草叢,隨後傳來他們的低呼。有人跳樓自殺了,屍體在草叢裡,腦漿和鮮血濺在周圍的草葉上。

童嘉自殺了,莫欣是第一個目擊證人。在警察找到莫欣之前,學校先把莫欣叫去,問她看到了什麼。莫欣並沒有說去過影子教室,只說看到教學樓北面的教室崩塌了,有一個人從樓頂跌落下來,這個人就是童嘉。

學校叮囑莫欣不能這麼說,北面根本沒有教室,也不會崩塌,如果莫欣那麼說,學校只能當莫欣是精神出了問題,讓她休學的,她只能說,看到有一個人從樓頂跳下來,童嘉死於自殺。

警察在詢問莫欣時,莫欣是按照學校的意見說的,這也是最好的說法。

莫欣筋疲力盡地回到宿舍時,已是半夜了,席芷浣竟然平躺在床上,早睡著了。莫欣不知道在影子教室裡看到的是不是席芷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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