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和皇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景緻,現在的天氣可要比皇都炎熱多了。
蕭含清剛出去,一陣熱浪撲面而來,蕭璟直接接過旁邊侍衛手中的傘,親自給蕭含清撐著。
蕭含清連忙自己拿了過來,小聲道:“皇兄在外還是說我是您的貼身丫鬟吧,要不叫太多人知道不好。”
蕭璟不甚在意,不過到了北地自然是處處謹慎,若是叫定北王知道蕭含清是個公主,說不定還會為對方帶來危險。
這麼一想,蕭璟便叫蕭含清撐著傘了。
只是蕭含清個子矮一些,給蕭璟撐著傘實在是有些費力,胳膊都酸了,這才見定北王慢悠悠的走出來迎接。
說實話蕭含清從未想過一個王爺會是這個樣子。
定北王穿著一身極為樸素的衣裳,褲邊和袖子被捲了上去,扛著一把鐵鍬,方臉曬的紅紅的,看起來汗津津的樣子,似乎是自己勞作了一番?
若不是旁邊的人畢恭畢敬地行禮,蕭含清還以為這是個路過的農民……
只是對方一開口,蕭含清就徹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定北王斜睨了一眼蕭璟,似乎並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放下手中的鐵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聲如洪鐘行禮道:“太子殿下舟車勞頓,微臣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這臉上可是一點“恕罪”的意思都沒有。
蕭璟不動聲色,示意對方起身。
定北王也不問蕭璟來是幹嘛,眼神在蕭含清身上微微停頓一下,似乎有些輕蔑。
人人都道太子殿下不喜女色,如今外出還不忘了帶上這麼漂亮的小丫鬟,定北王心中譏誚道,到底沒在面上表現出來。
“這幾日就請殿下委屈一下住在微臣的府邸了,自然是比不得皇宮那樣舒適寬敞的,”定北王走在前面,還不忘扛著自己那把鐵鍬。
蕭含清眼皮跳了跳,這個定北王怎麼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呢,言語中處處帶刺,還做出這樣一副怪異的樣子。
進了王府蕭含清更是說不上的驚詫。
院子裡一大片一大片的,既不是假山花草,也不是亭臺樓榭池塘小徑——居然是菜地。
定北王一點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指著綠油油的菜地道:“殿下今日想吃點什麼?都是微臣自己種的。”
蕭璟總算是起了那麼一點興趣,多說了幾個字:“王爺好興致。”
“哪談得上什麼興致不興致的,”定北王耷拉著眼皮:“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種點菜。”
蕭含清終於聽明白這話的意思了,變著法的罵蕭惠帝呢。
定北王兵權已經叫削了,地盤少了一大塊,以前驍勇善戰的王爺,如今居然閒到自己下地種菜了。
也略有些廉頗老矣的悲涼。
蕭璟沒吭聲,定北王自覺無趣,將人引到大堂。
蕭含清極其自然的落了座,一瞬間便感到一道詫異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可是太子殿下的丫鬟,連忙急匆匆起身,剛要請罪,蕭璟便道一句:“本太子的丫鬟一向是和本太子同坐一個桌子,還請王爺見諒。”
定北王聞言更是不屑,寵愛一個丫鬟居然到如此程度,這個太子殿下真是沒救了。
他自覺受辱,不想和蕭含清坐同一個桌子,臭著臉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