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心中驚詫,再看蕭含清的眼神裡便多了些意味深長。
知道這對兄妹關係好,當時太子殿下去北地都還帶著一起胡鬧,如今卻是真正見識到了。
剛得了訊息,這就忙顛顛的跑來護著這個妹妹,怕對方受了一丁點委屈,為了這麼個小事也敢冒著頂撞太后的風險,這般寵愛。
想來太子殿下三歲識字,五歲誦詩,學的是治國之道,修的是君子心性,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如今竟為蕭含清當面說謊。
太后唇邊的那抹笑意一滯,彷彿是看到自家養了十幾年的白菜被豬拱了那般憤然。
賀蘭毓臉上自然也不好看,而且她沒有太后那樣深的城府,掩飾不了面上的失落和震驚,如此再也忍不住,開口道:“殿下……”
“本太子同皇祖母講話,何時輪到你來插嘴?”
蕭璟聲音泠然,身姿挺拔威嚴,濃眉下壓朝賀蘭毓看去便是劍光,賀蘭毓膝上一軟,連忙伸手扶了太后的座椅,這才堪堪沒有跪下去,自然再沒了話。
蕭含清只覺得大事不好,面上笑得勉強,衝著蕭璟使勁擠眉弄眼。
太后沉默半晌,許久才回過神來,接受了自家太子長歪了的事實,接著便是怒從心來。
她之前只覺得太子和這個卑賤的妹妹關係雖好,也無傷大雅,自己提點兩句就是,如今竟為對方對自己撒謊,可見這個昭華公主對太子影響極大。
偏偏昭華公主又是個不叫自己省心的性子,如此下去,怎麼能好?
那“蕭國禍患”的名號果然不是空穴來風,現在看來已經漸顯端倪。
以後蕭璟做了一國之君,難不成也要因為昭華公主兩三句話改變主意?!
太后徹底冷了眼神,面上卻笑著:“如今卻是有趣,先前哀家以為這畜生是昭華公主的,本欲說上兩句也就罷了,後面定北王卻又說這貓是自己從北地帶來的”
“現在哀家最喜歡的皇孫兒又跑來說是自己的貓,”太后眸子一低,拂袖涼涼道:“這貓到底是誰的?”
蕭璟這才弄清楚事情進展,怪不得定北王也在此處,正要開口又聽得太后將茶盞重重放下:“璟兒,你身為太子最是知禮,哀家不喜歡這東西你是知道的,哀家不信你會私自養貓!”
寥寥幾字,已是斷了蕭璟的後話,不許對方再撒謊幫著蕭含清。
“皇祖母……”
“再說定北王,”太后挽了挽肩上的金鳳披帛:“哀家知你性子,方才不願與你計較,卻不知你為何也來巴巴護著昭華公主?!”
她語氣加重,看著蕭含清那張明媚的臉心裡越發的來氣,嘲道:“一個宮外來的孩子罷了,惹得一個王爺一個太子都急著來護,顯得哀家是什麼吃人的野獸一般?”
蕭璟這番動作,弄得她再也容不下蕭含清來,打定主意今天要給蕭含清一些教訓。
蕭含清看得明白,連忙跪下認錯,言辭懇切道:“……那貓兒確實是我的,還請皇祖母責罰”
又惦記著大黃的性命,加上一句道:“千錯萬錯都是孫女的錯,畜生不通人性,打發出宮去也就算了,孫女願承擔一切責任”
太后嗤道:“哀家還沒罰你,兩個千歲就趕著來護你,若是真罰了,不得讓哀家的親皇孫兒記恨哀家?!”
這是要逼著蕭含清自己往火坑裡跳,蕭璟見狀又想求情,一旁定北王連忙不落痕跡的扯了扯對方的袖子,耳語一番這才讓蕭璟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