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握著酒杯的手捏緊又放鬆,似乎在極力忍耐些什麼,最終緩緩吐出一口來,臉上已經沒了笑意。
“德陽,你這樣很沒規矩知不知道。”
蕭含楨並不在意,她甚至沒有抬眼看向對面的人,只是斂下眉目看著桌子上的花紋。
她不能開口,那酒一入喉嚨,她就覺得一陣灼燙,和尋常的酒不一樣。
特別是灑在嘴邊的,感覺更為明顯。
似乎發作還需要些時間,蕭含楨眼中笑了笑。
不知道蕭玉婉給易哥哥的,是不是要命的毒藥。
應該不會立刻發作,要不怎麼撇清關係。
蕭易顯得很是緊張,一直在觀察蕭含楨的臉色,見對方似乎並無異樣。
“本王記得……你似乎是不能飲酒的,”蕭易問道:“德陽你現在如何?可需要叫太醫來?”
蕭含楨不能飲酒?蕭含清不動聲色的皺了眉,她可是曾經見過蕭含楨飲酒的呀,怎麼就突然不能喝了呢?
蕭含楨舒了口氣,吐出胸腔中的那股燒灼。
她勉強笑著說:“無礙,哥哥你太過緊張了。”
“只是一杯普通的酒而已,沒什麼,”蕭含楨說得輕描淡寫,臉上笑意甚至越來越大。
她不知道蕭易是如何在蕭璟眼皮子底下做到的,第一杯明顯是正常的,到了第二杯,也就是自己這一杯,不知怎的確實是有異。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識到蕭易心中的恨,以及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和城府。
當時母后和她說易哥哥在半路想要殺害大皇兄,她還不信。
如今看來,哪有什麼不可能,蕭易為了皇位已經瘋了!
就是蕭玉婉的一句話,他就敢當著蕭璟的面給含清下毒。
蕭含楨心裡難過,眸中私有哀色。
但她一身紅衣,笑起來極其奪目。
“易哥哥何時出發?今日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了。”
蕭易怔住,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現在甚至不確定,蕭玉婉給他的紙包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毒藥了。
要不然德陽怎麼還能好好的?難道是慢性的?
蕭易心中一凜,當即站起身來去拉蕭含楨:“德陽,快隨為兄去太醫院看看,就算現在覺得沒什麼也得看了才知道。”
蕭含楨固執地不肯起身,仰著頭看向對方:“我自然沒有半點不妥。”
她伸手,將對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從自己胳膊上掰開。
“希望易哥哥去了封地一切順利,”她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惜我不能隨您去了,父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叫我出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