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天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憐星。
“一點小傷,什麼好不好的,等讓白月師叔給我好好瞧瞧,那還有個不好啊?”雲真見天初為難,自己把話接了過去。
“對呀,咱們快走吧,我有種感覺,咱們就快碰到師父了!”憐星見雲真精神這麼足,之前的憂愁頓時一掃而光,又興高彩烈,歡天喜地起來了。
天初真羨慕憐星,始終保持著一顆童心,再大的困難笑一笑就過去了,跟雲真聊完,天初心裡輕松,舒服多了,也許真的就像雲真說的那樣,他並不是孤家寡人,有時候依靠一下別人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三人憑著感覺往森林深處走,這一路雲真的心態都很好,時不時還會逗一逗憐星,雲真狀態好得讓天初都有些心疼,有的時候他看著雲真那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勢,眼淚就忍不住在眼睛裡打轉。
天初現在什麼都不想,就盼著能趕緊到楓樹灣,那裡一定會有大夫,一定要想辦法把雲真的腿治好。
但是有一件事,一直讓天初耿耿於懷,雖然誰都不說,但雲真身上的腐臭味確實越來越濃鬱了。
一方面天初擔心雲真的傷勢會不會展得太快,雲真自己不說,天初也不敢去看,真怕又會打擊到他。
另一方面,這越來越濃鬱的氣味在森林中會傳得很遠,天初擔心會引來什麼麻煩。
雲真似乎也察覺到了,他雖然行動不便,但還是盡可能的加快度,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他在忍受著什麼,他又在掩飾著什麼。
休息時雲真總是一個人偷偷地檢視自己的傷勢,他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以驚人的度變化著,現在他的兩條腿已經完全腐化了,因為有衣服擋著,天初和憐星並不知情,他也打算一直瞞下去。
之後的幾天裡,雲真一直很警覺,他幾乎不休息,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就算天初強迫他睡一會兒,他嘴上答應著,可他的精神卻從來沒有放鬆過。
身體的腐爛還在持續著,短短的幾天,雲真的手臂,胸口都已經腫了起來,甚至臉上都有了青紫的於痕,雲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活著,而且是以這種方式活著,以這種他根本無法接受的方式活著,可他不疼也不癢,甚至不餓,所有的感覺都沒了,只是單純的活著而已,這種活法讓他很絕望,很崩潰,也很痛苦。
雲真無時無刻不想死,他想趕緊結束這種惡夢般的活法,可他知道,他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他要保護天初和憐星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終於,雲真再也瞞不住了,他的臉開始腫起來了,腫得很可怕,根本認不出他的樣子了,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覺,他說不出話來,聽不清聲音,甚至視線也開始模糊了。
雲真知道,他已經到了最後的時間了,之前那麼想死,現在當死亡真正臨近的時候,他卻又不捨了。
天初和憐星雖然接受不了,但他們卻無能為力,既幫不了雲真,又不能代替他受苦,而楓樹灣仍舊只是他們口中一個地名,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