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說完,一直在閃躲的她,突然腳一點地,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天初的面前,天初揚起魔爪剛向香兒抓去,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動不了了。
香兒懸在半空中,手指戳在了天初的眉心上,天初竟然全身僵住了,怎麼都動不了了。
“二就是……如果你被魔荒打得魔化了,那我必須替三界除掉你,你很不服氣是不是?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你比魔荒更加危險呢,你別怪我,我們已經盡力了,要不然你也不會活到現在。”香兒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昏迷的雲真和遠處白月的屍體。
“雲真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把冥靈果在他體內的事說出去,畢竟他是你徒弟你想保他的命,還有白月,我不會讓她曝屍荒野的,還有你,天初哦不,金靈,你的任務完成了。”
香兒說完,翻手一轉中指輕輕在天初眉心一彈,就見天初的眉心突然迸發出一道強光,細碎的金光如同燎原的火星開始由他的額頭向全身開始擴散開來。
天初怪叫著,在這片光芒中身體開始支離破碎,漸漸消散,最後留下了一團暖暖的光,被香兒收入了一個精製的小藥罐裡面。
香兒看著小藥罐嘆了口氣,走向了白月,在她眉心輕輕一點,白月的屍身也消散了,香兒一揮衣袖,白月的靈魂就順著她所指的方向飛走了。
香兒臨走前,看著雲真身上的咒印已經在冥靈果的作用下消失無蹤了,才放心帶著天初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真終於恢複了知覺,他醒過來,發現這世界安靜得可怕,他周圍什麼人都沒有了,天地之間只有他一個人,和散落一地的兵器。
純陽劍,七星劍,幽鈞劍,烏金蛇鞭,曾經最親的人沒了,只剩下了劍,上面似乎還有他們殘留的氣息,可已經天人永隔了。
雲真流著淚將一把把劍撿起來統統背上,向著寒陽觀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每一步,都是眾人來時一起走過的,現在只剩下了雲真一個人孤獨的上路了。
回去的這一路上,每天世界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一點一點地恢複正常。
天上的烏雲散了,露出了藍絲絨一樣的天空,再後來有了日升月落,雲真發現了草叢裡跑過的兔子,天上飛過的鳥群,越來越多的生命出現了。
世界一點點變得美好,然而這美好的世界卻沒有人跟雲真分享了,他看到日出會流淚,看到月相變化會流淚,甚至看到一朵鮮豔的小花都會流淚。
他好想師父,好想師弟師妹,還有白月師叔,每一個曾經一起戰鬥過的人。
經過了十幾天的日夜兼程,雲真終於來到了棲霞山下。
落日的餘暉下,叢山峻嶺中,一條羊腸古道上,孤零零的一個道士,揹著數把寶劍一步一步地登上通往寒陽觀的階梯。
在階梯的盡頭,已經淪為廢墟的寒陽觀裡,有一座殘破的小屋中亮起了微微的燭光,傾塌的山門前立著一個高挑的黑影,在她的旁邊是一頭偉岸的神獸,正望著斜陽仰天長嘯。
兩人相視那一眼,彷彿世間的一切都靜止了。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