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黑水人都死了,現在我徹底無家可歸了!”說到這塔娜抽噎著哭出聲來,“黑水寨被完全燒毀了,整個西山牧場都被你們烏拉人佔領!”
這幾句話像錐子一樣紮在一哲心頭,讓他感到陣陣刺痛,這是塔娜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讓他覺得十分陌生,同時又有種罪惡感,黑水人的處境,很大程度上是烏拉人造成的,一哲以前就覺得內疚。
“為什麼?”
“為什麼?”塔娜憤怒的睜大了兩眼聲嘶力竭的喊到,“你問我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啊!你應該去問你們的大族長,問問你的族人,問問每一個烏拉人,他們為什麼要對黑水人趕盡殺絕?甚至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
剛剛是一哲氣勢洶洶的責問塔娜,可一轉眼就調換了角色,眼見塔娜聲淚俱下地控訴,一哲有些心疼,同事還有點理虧,他愣在那半晌,然後才想起應該安慰塔娜。
他想為塔娜擦拭眼淚,沒成想剛碰到塔娜,塔娜像躲避瘟神一樣閃開了,“我不要你管!”塔娜揮動雙手推開一哲。
“那個空青裡面的毒確實是我下的!”醞釀半晌,塔娜鼓足勇氣一字一句的說,”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想讓三足烏死!因為黑水人的所有不幸都是它造成的,他複明後也只是保護烏拉人,對我們黑水人並沒有半點好處。而且,當年在世間製造災難的就是它,被射落後還是我們的族人救了它一命,可我們得到了什麼?被迫遠離故土,躲避到深山老林中茍且偷生,可後來它居然成了北疆的保護神,這本身就是很諷刺的事,我就是恨它,就是想弄死它!”
一哲的目光有些淩亂,他不由自主地避開塔娜的雙眼,這些話更讓他無從反駁。
沉默了一會,塔娜停止了哭聲,隨後擦幹了眼淚,將頭一昂:“你這次是來興師問罪的對吧?現在我告訴你了,毒確實是我下的,你殺了我吧!”說罷從腰間抽出匕首遞給一哲。
一哲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走到塔娜面前,伸手接過匕首,塔娜再次閉上雙眼,這個世界她如今己了無牽掛,對於她來說,能死在自己深愛的人手下,這也算是一種幸福。
等了一會卻沒有動靜,塔娜疑惑地睜開眼睛,一哲正面對著她的臉孔痴痴的看,見塔娜睜開雙眼,一哲順手將匕首扔在地下,然後一把將塔娜摟在懷裡將嘴壓在了塔娜的雙唇上。
一哲這一意外舉動遭到了塔娜的本能反抗,”你幹什麼啊!”她試圖將一哲推開,怎奈一哲將她箍得緊緊的,任由她百般掙紮也無濟於事。
“你不說讓我殺你嗎?死前親一下又有何妨!”一哲在將嘴挪開的瞬間壞壞地說。
“你無......”塔娜剛說出兩個字,嘴卻再次被一哲堵住,不過這回她卻沒再像先前那樣掙紮。
這招一哲用過多次,並且屢試不爽。
當夕陽染紅了樹林,一哲和塔娜已將附近的一間獵人木屋收拾停當,塔娜逃離住所時帶出來一些物品,足夠維持她在這裡住一陣子,況且一哲覺得這種情況應該不會長。
兩人躺在木屋裡暢想起念念不忘的田園生活,空青的計劃破滅了,但夢還得延續,一哲打算明天一早自己先回家,然同阿瑪額娘說明情況,如今黑水族已經不存在了,就算沒有大族長的同意,自己也要將塔娜娶進門。
“要是你阿瑪不同意呢?”塔娜擔心的問。
“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就帶你走,”一哲鄭重其事地說,“咱倆私奔,去中土,或者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咱倆在一起就行!”
一番話說得塔娜眼眶濕潤,她翻身將一哲緊緊抱住,良久,塔娜在一哲耳邊柔聲說:“另外一個空青還在,是好的!”